清代奇案歹人劫货逃无踪,知县装傻怒审大石,哄得小贼露了马脚
邵武人运货去潮州卖,遇上歹人抢劫一空邵武客人龚一相,做贩卖营生,一日,他闻得广东潮州的册纸涨价,供不应求,遂往江西永丰七里街,买了毛鞭黄册纸二十担,因货物极多,他便雇了一艘小船去卖。船只行了一日,便到了潮州,因天色将晚,他便在离城五里的海湾处停船歇息,当时正好是二更时分,他瞧见河面上并没有船只,便放心的睡起了大觉。不料当地有个惯偷,叫做竹青的,他看见龚一相的船,形单影只,并无其它船只在侧,他便掉头入了城中,寻了好友郎因、季正贤、梅廷春等人,又另带了二十个歹人,打着火把,气势汹汹的来了河边,上船后将龚一相的册纸全部劫走。龚一相老实,又见来的人多,个个凶狠,哪里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东西劫走,次日天明,竹青等人便拿了册子去纸铺中换钱去了,躲在船内的龚一相瞧见天亮了,便颤颤巍巍的辞了船家,上岸寻官府告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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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的正是郭知县处,状词如下:告状人龚一相,系福建邵武人,告打劫册纸之事,小人运了二十担册纸,上潮州来卖,本月十七日夜晚,因天黑在海湾停船歇息,不料地方上的贼人,见财起意,半夜时分,带了二十余人,蜂拥上船,举着火把,把二十担册纸全部劫走,小人的财与命相连,如今财去命绝,恳请老爷替小人捉贼,追回财物,小人在此感恩了。郭知县看了状纸,遂问龚一相曰:“你这是无头状纸,让我去哪里拿人?”龚一相曰:“小的是借贷买的二十担册纸,不奢望赚大钱,只希望赚些小钱供养家中老小,谁知全被劫走,小的无路可走了啊。”嫌犯主动送上门,案情却接连反转郭知县见他凄苦,只得接了这案子,又曰:“这案子我受理了,你先去找个客栈住下,”郭知县命四个捕快,去城中四处寻访,寻到城南门外时,见一个小贩,挑着五六把册纸贩卖,捕快立即连人带货扣下,拿着他去见了郭知县。郭知县见他跪在堂下,遂曰:“你是哪里人氏?这册纸从何而来?”小贩答:“小人是海湾人氏,姓胡,单名一个桂字,”郭知县闻言,又对衙役曰:“快去,传那龚小贩来看纸,”衙役领命,去客栈寻来了龚一相。待人到了后,郭知县曰:“你快看看,这纸可是你的?”龚一相瞧了瞧,又细细的查看了一番,曰:“回大人,这纸张正是小人的,只是上头的印记被裁掉了,”话音刚落,郭知县立即把胡桂夹起来:“你怎么敢做盗贼?劫了这外乡人的纸?还去了城外发卖。”胡桂曰:“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家中只有一个老母,小人还是个跛足,腿脚不便,怎么干得了这趁火打劫之事?”郭知县曰:“既然不是劫了他的货,这纸张是哪里来的?快快说来,我就不对你用刑了,”胡桂曰:“小人今早在海湾处打水,见地上遗落数张纸,便起了贪心,捡了回家,我家老母看见上头有印记,便叫我栽了去买,若是换了钱,买些米回家也好啊,大人,小人家中实在贫穷,这才起了贪心,我却不知是这位客人的货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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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知县见他言辞恳切,不像说假话,便曰:“既然这样,就把你先关起来,等本大人抓到贼人,再放了你也不迟,”胡桂却登时大哭起来,曰:“大人,你把小人关到死都没事,只是小人的老母无人奉养,我怕她饿死了,”郭知县听他如此说,也觉得他可怜,遂曰:“既然这样,念你是个孝子,便放你回家照顾母亲,若是你再做此事,到时候绝不饶你,”胡桂立即磕头谢恩,跛着腿就回家去了。案子审到此处,遇见了难题,郭知县思虑:“这纸张如何去寻啊?”遂又问龚一相:“你船里可还有什么货物?岸边还有什么东西吗?”龚一相低头思虑,遂曰:“岸边只有一个石头,是用来系缆绳的,”郭知县大笑:“有了,这石头必然知道真相。”知县审问大石被耻笑,众人却不知这是计策龚一相不明白郭知县的意思,郭知县却让衙役召集了十来个精壮汉子,走到河边的海湾处,一起把那块大石抬回衙门,竟是要审这大石,众衙役听闻这话,皆私下里讥笑曰:“我们老爷莫不是傻了?竟叫人去抬这大石头,难道这大石头还会说话吗?”十来个精壮汉子去抬这大石时,引得附近百姓都来相看,一传十,十传百,郭知县要审石头的事,竟闹得全城内外都轰动起来,个个都来看知县审石头案。只见府衙内的百姓争先恐后入了衙门,衙役见众人混乱,便想驱赶人走,郭知县却叫他把大门打开,放了百姓进来,等石头放下,郭知县起身对着石头曰:“龚一相的纸张被劫走,你分明知情,目睹了全过程,快点细细报来。”此话问了三次,大石都没动静,百姓们都以为郭知县疯了,郭知县怒极,怒唤衙役曰:“这大石头冥顽不灵,快过来,给本官打它二十板子,再问它一遍,”衙役不明所以,只得上前痛打了大石二十板子,众人见了皆大笑起来,郭知县怒曰:“我在这里审案,你们为何笑我?来啊,把这公堂上的大门全给我锁了,”众人见关了门,顿时慌了手脚。郭知县又曰:“你们这等蠢人,为何讥笑本官?本应问你们重罪,现在就看看你们是愿意挨打还是愿意挨罚了,”众人皆曰:“小的情愿挨打,”郭知县曰:“不告状入公堂,就罚你们个人交七刀绵纸上来,来人啊,让他们各自写了姓名和籍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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