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第一次跟皮娜的邂逅,是在西班牙著名导演佩德罗·阿莫多瓦的电影《对她说》里。电影开篇其实就出现了皮娜·鲍什,非常感人。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舞蹈,没有任何精心设计的场景,没有开始,甚至没有舞台的一个布景,就是一把一把椅子。我也看不出这些舞者有什么专业的服饰或者道具,全都没有,甚至我都看不出来他有专业的舞技。我们今天说一个专业的舞者,他必须是经过训练,比如说在舞蹈学院训练过。但是我在电影中看到两个垂垂老者,瘦骨嶙峋,当时给我的震撼是非常强烈的。舞蹈可以走出它的专业限制,舞蹈并不仅仅是在舞台上演出的,在我们生活里也可以拥有舞者那种诗意或者激情,那种在自己生命里的各种情感。
后来读博士时又看了文德斯的纪录片《皮娜》,当时就觉得舞蹈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启示。但当时中国的舞蹈学,包括舞蹈方面的书籍都很少,市面上根本看不到。后来我看了苏珊·朗格,看了尼采、阿尔托,我仔细研究了舞蹈在整个西方哲学里的演变,非常惊讶地发现,20世纪西方哲学跟舞蹈的发展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法国哲学家德勒兹说哲学的思考应该具有一种舞蹈的动态。思考并不仅仅是抽象,我们应该有舞蹈的热情。我刚才提到这几个人都是能够把身体的运动跟思想的运动工作结合在一起的,这对我也是非常大的一个启示。
上个月我在B站做了一个舞蹈哲学的讲座,也是皮娜那种“把舞者的激情带到生活里去”对我的一个感召吧。学者也应该走出书斋,走到生活里去。
庄加逊:其实皮娜·鲍什的创作起点都是很生活化或者城市化的。在这本书里面我读到一句话,她说她相信舞蹈不是关于动作的,而是关于生活的,一切都是从生活开始的。如果大概了解现代舞发展的进程,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偏重于主观的或者是个人化的创作方式。美国的另外一个流派强调形体上能达到怎样的控制力,其实是把身体当作人的客体来观看的,而皮娜·鲍什显然是把身体当作自我的延伸来看待的。所以刚刚姜老师说,你在皮娜·鲍什的东西里面可以感受到生活,我愿意更进一步说,她的创作其实是让你在她的立场里体现你自己,经历你自己。所以皮娜说你们不要在她的作品里面去寻找她怎么想,她想说什么,因为每个人看到的都是他自己和自己的观点。
每个人都能在皮娜的作品里面获取她的勇气
谢欣:我觉得她是经过一个过程的,就像她在这本书里说的,起初,她的创作其实也会准备很多素材,因为她很害怕舞者问她接下来怎么跳,我们到底为什么做这个。我觉得可能每一个从身体出发的导演,他会先想说我的运动逻辑在哪里。但是到后期,就像这本书里说的,她不断地在提问,但是这个提问仅仅是提问吗?我觉得不是。她要让这个环境加入进来,她也要加入到这个环境里去,因为舞者们就是她的环境。然后当他们去探讨她提出来的一颗种子,让这颗种子生长起来的时候,每一个人的生命经验才会根植到他自己的身体中。皮娜就是看到这个结构,像一个温度计一样去感受这个环境,并且跟随这个部分一起去探索这个结构可以去到哪里。这个素材只有本身生长到某一个阶段时,她本人才会知道开头要怎么样,需要什么样的装置,然后结尾的时候我们在这个舞台上留下什么。她后期的这种提问、感受和对于环境的不设限,我觉得完全是一个敞开的状态。
庄加逊:这种开放性是非常高的,而且这种创作方式非常特别。因为多数的创作方式就是理念或者概念,或者是一个故事在那里,然后我们加以创作,加入自己的观点模拟它或者令它在舞台上重现,而皮娜这里其实用的是完全反过来的逻辑和操作手法。
谢欣:从现在来说,这样的创作方式是比较常见的。但在那个时期,就好像所有的观众进去以后,他们看不见他们熟悉的动作和音乐美妙的旋律,看到的是一些不知所云的手势,他还没有空间去接受这些挑战。就像她说的,在接受了很多打击的话语和不理解的时候,她其实承担了很多。她想做这件事情,在那个时代是很勇敢的,因为大家其实并不理解。所以我觉得在她早期的作品里面和我们今天看到的实验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们都愿意看到个人的创作。但在她那个时期,这是很特别的。我觉得这也是为什么她现在会被大家,无论是戏剧界还是舞蹈界、哲学界,放在那么重要和无可取代的位置的原因。
庄加逊:姜老师,你觉得大众在看皮娜作品的时候,得到的最大启示或者感触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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