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落笔峰下有陶园

_原题为:海南周刊 | 落笔峰下有陶园
文\图 海南日报采访人员 徐慧玲
午后,阳光斜照在大树的枝叶上,斑驳的光影在用陶罐、瓦片砌成的墙面上缓慢爬行。庭院里,几名学生或在拉坯机前拍打手中的泥土,或用车刀小心修整陶坯,沉醉在陶艺世界里。庭院外,鸟鸣和狗叫声此起彼伏,一派田园景象。这里便是藏身于三亚落笔峰下一个村子里的东崖柴烧工作室。该工作室是三亚学院学生校外实践平台,主要任务是烧陶。
陶是大地之母的艺术,是泥与火的交融。近9年来,三亚学院艺术学院教师杨丹和他的学生们,在这个小小的天地里,用原始的方法制陶烧陶,探寻他们心中的陶艺之魂。
杨叔|落笔峰下有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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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崖柴烧工作室陈列的作品。
建柴窑烧陶器
鸡舍被改造成了工作室
“三亚学院雕塑专业和产品设计专业的学生对陶艺有所了解,掌握了一些理论知识,我们建立工作室的初衷是为学生提供一个实践平台。”杨丹开门见山地说。
2013年11月的一天,杨丹和好友在学校附近的黎族村庄转悠,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找一处合适的场地,建一座柴窑烧陶。几经辗转,他们在距学校不远的南丁村寻得一栋破旧的红砖房——村民老李家的鸡舍。后来,这里被改造成了东崖柴烧工作室。
工作室取名“东崖”,缘于其位于落笔峰东面山脚下。柴烧,是指工作室以木材为燃料烧制陶瓷。在还没有气窑、电窑的年代,柴烧是最常见的陶瓷烧制方式。
这栋有三进庭院的平顶砖混建筑,凝聚着杨丹、杨叔和一届届学生的心血。已年逾七旬的杨叔是杨丹好友的父亲。2014年,杨叔自河南迁居三亚。他的加入,让工作室的建设有了实质性进展。平整土地、种树、砌墙、建窑……为了节约成本,杨丹和杨叔干起了建筑工、园林工的活。
庭院西侧的一面墙上,砌着30余块泥土方块,上面刻有姓名和日期。这些大多是到东崖柴烧工作室参加校外实践的学生的作品。庭院里一处不到3米高的小“建筑”特别有意思,杨丹称之为“陶塔”,该“塔”由一些没烧好的陶器堆砌而成。杨丹对陶器成品有严格的挑选标准,每次开窑后,稍有瑕疵的作品也会被舍弃。尽管如此,他也认为,即便是烧坏了的作品也是有生命的,把它们堆成“塔”,是为了纪念那些成全别人而牺牲了自己的陶。
每年春天,会有几株嫩绿的藤类幼苗从“陶塔”里探出头,仿佛在诉说着陶土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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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叔|落笔峰下有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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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崖柴烧工作室烧制的陶壶。
做陶如做人
专注忘我成就精彩
人们脚下不起眼的泥土,是制陶人手中的创作原料。他们不断揉搓、修整,赋予泥土新的形态和生命。
“做陶就像做人,每一步都要走得踏踏实实。”杨丹说,制作烧制一件陶器要花一周甚至更长时间,只有专注、忘我、精益求精,才能成就陶器的绚烂。这是杨丹对制陶的理解,也是他对学生的要求。
东崖柴烧工作室采用原始的方法制陶,产量比较低。从2014年2月22日烧出第一窑陶器至今,一共才烧了80窑。
制陶工序繁琐,首先体现在选用和加工陶土方面。“柴烧陶器专用陶土种类多,经常需要烧陶者进行配比才能达到要求。如今东崖柴烧工作室所用的陶土,最长的存放了近8年。”杨丹手中的泥料经过拍打、揉搓后,变得格外柔软、光滑。
这种泥料是杨丹和学生2014年在三亚天涯海角游览区附近一个村庄找到的,泥质细密软滑,呈暗红色,被称为“红塘泥”。杨丹说,从野外采回的陶泥大都有“野性”,泥质太过娇纵,容易开裂,需通过晒干、敲碎、浸泡发酵、过滤泥浆等工序进行提炼,重复十几遍,再混入其他的陶泥和瓷泥,才能用于制陶。
揉泥、拉坯、旋坯、修坯……制陶是一个将想法和创意变为现实的过程。将揉好的陶泥放在拉坯机转盘中心,转盘开始旋转后,双手配合操作,一件件陶坯雏形初现。
“修坯是精细活,稍有不慎,陶坯便会碎掉。”三亚学院艺术学院学生邓嘉颖说,东崖柴烧工作室制作的大多是茶壶、茶杯等器具,修坯需掌控好刀的方向和力度,这种技巧无法从书本中学会,只能在实践中摸索,通过不断“试错”找到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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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丹(左)在指导学生制作陶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