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人,一个在赣闽粤边迁徙千年的沉默族群,两百年前在广东觉醒,开始影响中国 。
从此,有人说,有太阳的地方就有中国人,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客家人 。
那么,到底何谓客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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赣闽粤客家地区
很多人都知道一个说法:客家人是衣冠南渡的中原旧族,独在异乡为异客,所以称之为“客家” 。再具体点,客家人的迁徙还可以分为几个阶段,一路向南:第一次是永嘉之乱,第二次是安史之乱,第三次是黄巢起义,第四次是宋室南渡,接下来的南宋灭亡、明朝解体、太平天国覆灭,最后他们中的一部分一直走到了东南亚 。
问题是,南下汉人肯定不止一个族群,大家来到南方都是客,为什么只有现在说客家话的这群人成为了“客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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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为粤语,绿色为客家话,红色为潮汕话
1815年,广东惠州的东莞、博罗发生过几次土客械斗,时任惠州丰湖书院山长的徐旭曾因学生之邀,口述了一篇《丰湖杂记》,解释客家人为什么世居当地数百年仍称为“客人” 。他说:“今日之客人,其先乃宋之中原衣冠旧族,忠义之后也……客者对土而言 。土与客之风俗语言不能同,则土自土,客自客 。土其所土,客吾所客,恐再千数百年,亦犹诸今日也 。”后世学者普遍认为,这是首篇论述客家的文献,标志着客家族群意识的诞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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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0年前后,广东西路发生了更加惨烈的土客大械斗,死伤人数高达百万 。事件平息后,广府人与客家人的战争延伸到笔端 。同治《新会县志》、光绪《新宁县志》谩骂客家人为“匪”、“贼” 。1905年出版的《广东乡土历史》教科书称:“广东种族有曰客家、福佬族,非粤种,亦非汉种 。”客家文人奋起反击,纷纷著文论证自己非但是血统纯正的汉族,还特别优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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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客家人的“客”,从本地人眼中的外地“客人”,变成一个自觉的族群“客家”,形成明显的社群认同,就起源于这种土客矛盾中 。从清末开始,为了反对本地人施加的偏见,客家知识分子开始发掘和构建客家人的历史,“中原旧族说”应运而生 。
1933年,客家学奠基人罗香林的《客家研究导论》开篇即说:“南部中国,有一种富有新兴气象、特殊精神、极其活跃有为的民系,一般人称他们‘客家’,他们自己也称‘客家’ 。他们是汉族里头一个系统分明的支派 。”该书被公认为客家学开山之作 。毋庸讳言,罗香林的研究也带有强烈的情感色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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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学奠基人罗香林
【客家人是不是正宗汉族 为什么客家人坚称自己是汉族】在客家文化的构建过程中,最重要的是将客家话追认为中原正音 。章太炎认为,清末出现客家话运动后,“自是客语大朗,而客籍之民,亦可介以自重矣” 。从此,客家人开始有了明确的族群意识和自豪感,讲客家话不再是“外地人”的标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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