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伦 纪伯伦的主要作品

伊宏 /文
《先知》(The Prophet)被认为是纪伯伦在其诗歌创作高峰时写出的、语言最优美、思想最深刻的作品之一,说语言最优美也许是;说思想最深刻也许不是 。关键在于认同不认同 。随着时代的变迁,如今年轻人的审美情趣和价值观与越来越老的那代人的差异越来越大,故而对纪伯伦作品的欣赏热情正越来越小 。这也许不能说是一种退步,反而应该说是一种进步 。(以上是本编有感而发)
《先知》这部散文诗集对于纪伯伦正如《吉檀迦利》之于泰戈尔,具有特殊意义 。正是这部作品,给诗人带来了世界性声誉,使他当之无愧地置身于20世纪东方乃至世界最杰出的诗人之列 。
纪伯伦主张用“血”来写作,《先知》就是他用多年的心血浇灌出来的艺术花朵 。据说,纪伯伦从青年时代起就开始酝酿这部作品了 。起先是用阿拉伯文创作的,后来改用英文 。该诗集经过了许多次的修改,在其正式出版前的五年内,作者还曾五易其稿,由此可见纪伯伦对此诗集的重视程度 。有确凿的资料证实,纪伯伦在“1918年5月6日”前就已完成《先知》中的十六首诗篇,但剩余部分(不到一半)又足足用了五年时间才完成,作者精雕细刻的功夫和精神由此可见一斑 。
1920年纪伯伦曾向友人谈到创作《先知》时的激情,他说:“这本书现在充塞了我的生命,我睡觉时梦着它,醒来时想着它,吃喝时仍是它 。”1921年春,纪伯伦累倒了,但他不愿放下手头的工作,他带着《先知》的稿子去波士顿进行“治疗” 。他对朋友说:
“我怎么办呢?难道放弃写作和绘画吗?难道丢下《先知》吗?——它还是一个婴儿——是我的精神至今孕育得最好的婴儿 。我要干到底!即使令我的生命随着它的结束而结束也罢!”
《先知》是一位严肃的作者以严肃的态度为严肃的读者进行严肃的思考而写下的一部严肃的作品 。
在这部作品中,纪伯伦创造了一个充满挚爱和睿智的东方哲人的形象 。这位东方哲人具有阿拉伯人先知的美称:“艾勒—穆斯塔法”(即亚墨斯达法),他滞留西方阿法利斯城十二载,终于盼到回归自己东方故土的日子 。在他登舟乘风归去之前,向依依惜别的城民们作了情深意长的临别赠言,并回答了他们提出的有关爱与憎、生与死、哀与乐、美与丑、情与理、罪与罚、给与取、劳与逸、善与恶等二十六个问题,这些问题几乎涉及了人类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的全部领域 。
关于这位“先知”,纪伯伦说过,“他是我的第二次降生,又是我的第一次洗礼 。他是我的唯一思想,他使我成为一个站在太阳面前的自由人 。这位先知,在我塑造他之前先塑造了我,在我把握他之前先把握了我,在他站在我面前向我灌输他的情趣、爱好和主张之前,已先让我跟在他后面走了千万里” 。纪伯伦通过由他自己塑造的先知,全面阐述了自己的人生哲学和社会理想 。《先知》的基本主题是人的发展和提高,即让生命“向着无穷前进”,“赤裸地无牵挂地超越腾飞” 。
纪伯伦认为,人类自身有三种特性:“神性”“人性”和“不成人性” 。“神性”代表人类的明天,“人性”代表人类的今天,“不成人性”代表人类的昨天 。“神性”就是“无穷性”,是长了“翅翼”的生命,是人类的“真我”,“大我”,是“高人”或“巨人”;“不成人性”,则是“侏儒” 。“神性”,“巨人”,像“海洋”,像“太阳”,是人类的“白日”;“不成人性”,“侏儒”,则是人类的“黑夜” 。“巨人”帮有翼者上升,使生命能在宇宙的“大生命”中寻求扩大,臻于完美,至善;“侏儒”则教人背向太阳,面对自己的阴影,堕于睡梦的烟雾,沉沦于黑暗之中 。
纪伯伦通过“先知”之口,呼唤“神性”,要人们发掘自身“未知的珍宝”,捕捉“在天空中飞翔”的“大我” 。他这样昭示人类,让人们看到自己的“真我”:
你们不是幽闭在躯壳之内,也不是闭锢在房舍和田野之中 。
你们的真我是住在云间,与风同游 。
你们不是在日中匍匐取暖,在黑暗里钻穴求安的一只动物,
而是一件自由的物事,一个包含大地在以太中运行的魂灵 。
摆脱动物性,发扬人性,走向“神性”,获得“自由”,——这就是纪伯伦在《先知》中为人类“升腾”规划的“神”路历程,光明大道 。
为此,他要人们抛掉“祖宗的忧惧”,走出“那死人替人筑造的坟墓”,跟上“向无穷前进”的“生命大队”行列 。他要人们时时听从“爱”的召唤,把“美”当成向导,让“理性”与“热情”成为“航行的灵魂——舵与帆” 。他要人们去掉伪饰“面具”,摆脱“心上的桎梏与束缚”,让生命“赤裸”地站在“阳光”下和“风”里 。他要人们“相信生命和生命的丰富”,无保留地“无痛”地“施与”,“带着仁爱”劳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