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以重义守信闻名天下的故事,叫“鸡黍之约” 。说的是在东汉的第二位皇帝汉明帝时期,洛阳太学里有两位同学,一位名范式字巨卿,山阳金乡人,在今天的山东省济宁市的金乡县;另一位名张劭字元伯,汝南郡人,一般指现河南省驻马店市(可怜被吐槽最多的市名)的汝南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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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时的最高学府里,这俩同学泛泛相识却惺惺相惜,成为生死之交 。后来毕业了,不各奔东西,临行正值重阳节,范式与张劭郑重约定,说:“两年之后我再来都城,会转路到汝南去府上拜见二位高堂,顺便看望贤弟的孩子 。”二人洒泪而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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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传奇戏曲剧本《金貂记》借用二人故事:“饯别长亭里,匆匆话别离,管鲍情分,使人流涕……”
时光荏苒,两年转瞬即逝 。二人相约的时间重阳节马上就到了 。张劭禀告母亲,请老人家准备酒席等候范式兄的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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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有些迟疑,说:“你们这约定都两年了,金乡离咱家迢迢千里之远,你认为小范同学真会来吗?”
母亲的话并不夸张,两地的距离走现在的公路仍将近400公里,古时候走驿道,说千里一点不过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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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劭根本不怀疑,只说了八个字:“巨卿信士,必不乖违 。”这位兄长一诺千金,怎么会言而无信?
母亲说:“如果他真能来,我就给你们酿好酒!”
到了重阳节那天,张家美酒鸡黍(呵!焖鸡黄米羹?)置办停当,张劭一早就立于门外等候着兄长的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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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看到了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范式跋涉千里,如期赶到!
入室登堂,范式先拜见了张劭的父母,又看望了孩子,然后入席,这一番痛饮,其酣畅淋漓,非语言所能描述,二人尽欢而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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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式后来出仕,当了郡里的功曹,是个郡守的佐官,执掌礼仪文教等工作 。
哪里想到,一别之后,张劭竟然得了重病,危在旦夕 。汝南郡的郅君章和殷子徵是他的好友,每天都来探视,尽心照料 。
但张劭却一病难起,临终前,长叹了一声说:“恨不见吾死友!”——再不能见到我的生死至交,是我最大的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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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徵说:“我和君章在这里精心照顾你,我们还不能算是你的生死至交吗?那还有谁呢?”
张劭吃力地说:“二位与我也是情深意重,是我格外珍惜的生友,而山阳范巨卿,可以称得上是我的死友 。”
没过多久,张劭溘然长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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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晚上,范式做梦,忽然看见张劭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耳边还垂着长长的缨带,似乎脚上穿着一双木屐,边走边喊:“巨卿,巨卿!弟已经在某日病死,准备在某时下葬,永归黄泉!兄还没有忘了我吧?此生还来得及再见一面吗?”
范式猛醒,怅然若失,接着似乎明白了什么,泪下如雨 。随后他禀告太守,要请假往汝南奔丧 。太守觉得梦里的事未必可靠,但又觉得这样的情谊实在难得,于是就准了假 。
范式更换了素服,按照张劭梦里所说的日子,日夜兼程赶往汝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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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劭家这边,灵柩已经发出,很快就到了墓地 。下葬时却发生了咄咄怪事,灵柩奇重无比,无法抬动放进墓穴 。
张劭的母亲抚摸着灵柩说:“孩子,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于是就先暂停了灵柩的安放 。
就在此时,众人看到有白马素车飞驰而来,还听到有人在大声号哭 。
张劭的母亲望着那辆车说:“一定是范巨卿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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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式终于在灵柩入土之前赶到,他扑倒在地,边叩拜边哭:“元伯贤弟,您可以走了 。生死异路,从此永别!”
参加葬礼的有一千多人,都被感动得落泪 。
范式哭罢,拉起引棺的绳索牵引灵柩,灵柩这才缓缓向前进入墓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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