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齐鲁壹点采访人员 郭春雨 李静1s、2s、3s、4s……40s!
摁下秒表,马飞有点想哭——儿子小石头四点支撑可以坚持到40秒,这意味着康复有了新的效果。
小石头患有罕见病脊髓性肌萎缩症(SMA),罕见病又称“孤儿病”,指那些发病率极低的疾病。每年2月的最后一天是“国际罕见病日”,我国罕见病患者约有2000万人,每年新增患者超过20万人。
“每一个群体都不应该被放弃”。今年的2月28日是第十五个“国际罕见病日”,正是因为罕见病被越来越多的看见、关爱,像小石头这样的罕见病患儿,在疾病的黑暗中,看到了生的希望。
有了“下一针”的希望
诺西那生钠,曾经是让无数SMA患儿家长望而却步的一个词。
脊髓性肌萎缩症(SMA),该病在欧美人群存活新生儿中的发病率约为1/10000,携带者频率1/40—1/50,位居2岁以下儿童致死性遗传病的首位。据估算,我国新生儿SMA患者每年新增1200人,存量患者约3万人。作为一种罕见病,SMA患儿最典型的症状,就是“没劲”:胳膊没劲、小腿没劲,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有可能连吞咽的力气、呼吸的力气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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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并不是无药可医,作为全世界最早获批进入临床治疗SMA的药物,诺西那生钠是目前国内唯一一种治疗该疾病的药物。
小石头刚查出SMA的时候,诺西那生钠还没有在国内上市。2019年2月,好消息传来,诺西那生钠在中国批准上市,但却让很多家长更难受——进口到国内的一支药,定价699700元。
2021年1月,诺西那生钠降价了,每针价格55万元,结合慈善援助,每个患者每年花费约55万元。这也折射出罕见病的治疗困境:在罕见病领域,普遍存在科研投入少、诊断率低、缺乏有效治疗手段,绝大部分罕见病患者和家庭都面临着“病无所医” “医无所药”、“药无所保”的困境。
“由于经济原因,大部分患者还没有接受诺西那生的治疗。”在2021年3月的一次采访中,山东大学齐鲁儿童医院小儿神经内科的主任金瑞峰曾告诉齐鲁晚报·齐鲁壹点采访人员,按照遗传学概率,普通人群中,大约每40-50个人里有一个SMA携带者,如果两个携带者结合,每次怀孕都有四分之一的几率生下SMA患儿。“全国范围内,目前选择打针治疗的有大概100多个患者。我自己坐诊的时候,一年平均能遇到六七例SMA患者,但目前在医院选择打针治疗的一共只有不到10位。”
“为了给石头打针,我们基本上花光了家里所有的存款,凑了所有能凑到的钱。”马飞说,打针的效果是明显的——石头的四点支撑,即双腿双手撑着能坚持到40秒;跪着能坚持到7分钟。这也就是说,只要是打针,石头的病情就会有所好转。但更难受的是,SMA患者需要终身用药,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家庭来说,这样昂贵的药物,下次打针的钱在哪里?
转机在2021年12月3日。对于很多SMA患儿家庭来说,这将是终生铭记的一天。国家医疗保障局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2021年国家医保药品目录调整结果。其中7种罕见病用药通过谈判方式进入医保目录。此次药品目录的调整中,用于治疗脊髓性肌萎缩症(SMA)的诺西那生钠注射液等罕见病药物的调入,意味着近年来多方呼吁的高值罕见病药纳入医保实现了零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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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打针后情况逐渐好转
诺西那生钠注射液进入谈判目录并不容易。谈判中,国家医保局谈判代表说:“我觉得我们目标是一致的,而且我们都不希望套路。”“可能企业还要再努力……离进下一步的谈判,需要在千位数上,还要有不小的努力。”这场谈判,双方进行了一个半小时。
“今年夏天,石头再打针就可以用医保报销了。”马飞说,按照医保报销后的价格,打前三针的价格可以控制在5万以内,这个价格,属于“踮踮脚,咬咬牙”就行的费用,“当时知道药物进入医保降价消息时,我们患儿群里的所有家长都哭了。对于我们来说,诺西那生钠纳入医保,意味着有了下一针的希望。”
“我是奥特曼,我不蜷腿。”
2月28日上午,山东枣庄4岁的SMA患者李佳树从枣庄市妇幼保健院出院。小佳树已经接受诺西那生钠注射液的第四针。
在此之前,2022年1月1日,70万砍到3.3万的救命药开打,山东4岁患者李佳树在枣庄市妇幼保健院接受SMA靶向药注射,他也成为SMA靶向药砍价进医保后首例受益者。
2月26日,李佳树的妈妈李秀花带着他来到枣庄市妇幼保健院,等待第四针的注射。天黑以后,小佳树一直问李秀花:“妈妈,爸爸怎么还不来接我回家啊。”李秀花说:“你为什么想回家啊?你是不是害怕打针啊?”小佳树告诉妈妈:“我不害怕。”看到儿子故作坚强,李秀花的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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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树 情况开始好转
2月27日,小佳树进入手术室,接受第四针的注射。经过6个小时的观察之后,小佳树回到普通病房。一见到妈妈,小佳树就说:“妈妈,我打针没有哭。”
看着孩子的笑容,李秀花觉得一路上求药、等药的心酸都值了。2017年12月3日,小佳树出生。小佳树8个月的时候会爬,9个月的时候能走几步路,11个月的时候总想蹲下。李秀花便带着孩子到医院检查,经过诊断,小佳树被确诊为SMA。
“明明知道有药能治这个病,但是离自己很遥远,怎么也够不到。”李秀花只能带着儿子做康复训练,让孩子不要退步。而2022年1月1日,新版国家医保目录执行首日,小佳树打上“全国首针”。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在经历4年的漫长等待后,终于迎来新年最特殊的礼物。
“我好了以后想带着妈妈出去玩。”小佳树开心地对妈妈讲。
“打完针以后,佳树的心情特别好,每天都是乐呵呵的,现在越来越能说话了。”李秀花告诉采访人员。
经过治疗,目前小佳树在依靠一定辅助工具的条件下,已经能够站立两分钟。李秀花在给小佳树做伸腿蜷腿的动作训练时,能感觉他有抵抗的力量了。有时候,小佳树会调皮地说:“我是奥特曼,我不蜷腿。”聊到小佳树的进步,李秀花越说越“起劲”。
尽管天气寒冷,李秀花还是坚持每天带着小佳树去医院做康复训练。李秀花说:“打完针以后,坚持做训练,就希望他能进步得快一点。”有时候做拉伸也会疼,但是小佳树还会反过来安慰李秀花,“妈妈,我还能坚持,我什么困难也不怕。”
随着小佳树接受“全国首针”注射,李秀花也听医生说,很多患者陆续来打针了。现在小佳树已经打完四针,再间隔4个月进行第五针注射。李秀花说:“这个针已经纳入医保,作为父母,无论怎样都要想办法让孩子打上针。”
小佳树一直有一个心愿,就是去上学。看到小佳树现在的进步,李秀花也想尽快实现他的心愿。“等天气暖和,看看能不能送佳树去上学。”李秀花充满期待。
“大部分家长都预约了”
在打过第三针诺西那生钠注射液后,快要过8岁生日的多多告诉妈妈:“我觉得自己有劲了。”
在多多两岁查出身患SMA后,力气就一点点抽离了他小小的身体,到了上学的年纪,别的孩子在课间里跑跳游戏,而多多只能坐在教室里看着同学们玩耍,王敏想要给孩子打针,但是经济情况摆在眼前:夫妻俩老家都是农村,好不容易才在城市扎根。即便是咬咬牙给孩子凑出第一个55万,下一针的费用从哪里出?
王敏不知道,也不敢想。为了照顾多多,王敏成了孩子的全程陪读,每天用小车推着孩子上学。作为一个母亲,她为孩子付出了一切能够付出的成本,但是55万一针的诺西那生钠注射液,却依然让她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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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在做康复训练,他期盼着能够站起来走路的一天
“孩子现在长大了,也懂事了。跟他一起做康复训练的一个小朋友打针后能走路了,多多就问了我好多次,什么时候他也能打针。”王敏说,每次听到孩子问这个问题,她的心“都像针扎油煎一样难受。”
在诺西那生钠注射液纳入医保后,王敏第一时间就去预约,现在已经给孩子注射了三针。
“打完针后,孩子爬行、抬胳膊都有了进展。”王敏说,原先抱着多多时,他的两条小腿没有力气支撑地面,现在感觉小胳膊小腿都明显“有劲”了。这样的明显的效果,多多自己也有感受。
“多多跟我说,他觉得自己腿上有劲了,说自己的‘力气回来了’。”作为妈妈,王敏每天都在细致的感受着孩子的成长变化,打完针的几个月里,她感觉孩子身上开始长肉,体重也增加,这一点一滴的变化,都预示着孩子向着健康的方向成长。
王敏说,她所在的SMA患儿家长群大概有400人,按照一位患儿有两位家长都进群来估计,也有200个家庭。据她了解,自从诺西那生钠注射液纳入医保后,群里大部分家长都给孩子预约了打针,“不是已经打针了,就是在打针的路上。之前听齐鲁儿童医院的医生说,医院排队约号的患儿已经到了3月底。”
注射诺西那生钠时需要从腰部脊椎间刺入,为了精准注射,孩子会被固定在手术床上。这个过程绝大多数的孩子都会害怕,多多也不例外。尤其是第一次打针,因为恐惧,在注射之前多多就吓得大哭——即便如此,他也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打针了”这种话。
【 诺西那生钠注射液|国际罕见病日|“天价药”进医保:打完针后,孩子的力气回来了】“今天早上多多还跟我说,以后他有了力气,他去负责接妹妹放学,让我在家做饭就行,他会把妹妹接回家一起吃饭。”王敏说,她跟多多,都等着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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