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魔戒被销毁时,西方同时失去了什么?( 二 )



当魔戒被销毁时,西方同时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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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看 , 甘道夫其实一直带着这枚火之戒 , 如果将这枚戒指给人类 , 其实应该也是可以让人隐身的 , 就像戒灵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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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复杂而严密的设定 , 托尔金可不是乱写的 , 他是有备而来 。
他在这里无疑又是在暗喻《理想国》中的理念 。
《托尔金的魔戒之喻 , 怎样打脸了龙傲天爽文与“土猪拱白菜”》一文中 , 我们讲过“魔戒”本身的灵感就来源于《理想国》的“隐身人之喻” 。 而《理想国》中其实还有另一个更关键的比喻 , “洞穴之喻” 。
在柏拉图的这个故事中 , 柏拉图描述了一个洞穴式的山洞 , 只有一条长长的通道连接着外面的世界 , 才有很弱的光线照进洞穴 。 假设有一些囚徒从小就住在洞中 , 头颈和腿脚都被绑着 , 不能走动也不能转头 , 只能朝前看着洞穴的墙壁 。 看到有人在洞穴前做出动作在墙上的投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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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柏拉图问 , 这样久而久之 , 会发生什么呢?
柏拉图认为 , 这些囚徒因为从小只能看见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像 , 所以他们最终会把影像错当成真实世界 , 这个时候 , 即便有人摆脱束缚 , 走出山洞 , 看到真实世界 , 认知到了世界的真相 , 并回来告诉他们这个真相 , 他们也会认为这个人是疯子或者骗子 , 想把他重新绑上木桩 , 甚至会杀死他 。
很显然 , 柏拉图在这里是在讥讽雅典人处死了他那试图唤醒暴民的老师苏格拉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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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进一步说 , 人类其实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洞穴”当中 , 我们所看到的现实世界(此岸世界) , 其实不过是理念世界(彼岸世界)的一个倒影 , 大多数人被眼见之物所蒙蔽了 , 所以庸众是不可信的 。 人类社会要想好 , 必须得依靠那些走出过洞穴 , 见到过“理念世界”真相的人来统治 。
而这种人 , 就是他所谓的“哲人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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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说说 , 柏拉图的思想给了西方威权统治一个理由 。 他认为统治权不应该交给看不清真相的盲动的暴民 , 所以威权统治比民主制度要更好 , 只要那枚威权的“隐身之戒”掌握在“哲人王”手中 。
而可能让他始料未及的是 , 欧洲中世纪基督教的经院哲学 , 居然发展了他这套理念 , 为神权统治找到了依据 。
如柏拉图所言 , 那些见过彼岸世界的哲人王可以引导人类 。 那么假如有一个人 , 他自己就是从彼岸世界来的 , 直接由他代行人间的正义 , 不是更好吗?
然后基督教的经院哲学家们(如安瑟尔谟、托马斯·阿奎那)就说 , 这个人其实已经来过了 , 他就是耶稣基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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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院哲学构建的政治学体系当中 , 耶稣既是完全的神、也是完全的人 , 是上帝所指定的“哲人王” , 而耶稣治理人间的权限 , 又通过彼得这个初代教皇的渔夫戒指(又是戒指)代代在教皇中传承 , 于是教皇们也就有了统治人间的权力 。 这个道理至此就说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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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征教皇威权的“渔夫戒指”
而在真实历史上 , 在基督教的宗教权威获得确立之后 , 西方确实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内部稳定 , 这种内部稳定性 , 对西方在近代的崛起中的作用不可估量 。
回到《指环王》这个故事中来 , 我觉得托尔金对这种神权统治理论其实是有影射的 , 甘道夫这个角色 , 不仅如前文所言 , 有点像现实中的教皇(参见《比“魔戒圣战”更壮阔的 , 是它的历史原型》) , 甚至还有一点点耶稣的影子:他同样从更高阶的“彼岸世界”中来 , 同样为了拯救人类而接受历练并死亡 , 并同样死而复生 , 获得了更大的威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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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托尔金让他戴上了代表权力、可以给人带来勇气和希望的火之戒 。 所以甘道夫在小说中代表了良性的神权统治 。
但更为有趣的是 , 小说中其实还有另外两个始终带着“次级魔戒”的“人” , 分别是带着水之戒的精灵女王凯兰崔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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