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我的高祖父林寿图( 三 )


高祖父虽然从未到过东北 , 但他时刻心系东北边防 , 甚至在被革职之后 , 用心著述此书 , 以飨后人 , 高祖父于此曾言:“谈形势者审焉 。 ”
爱国之心 , 可见其诚 。
满腹才情 , 教书育人 , 藏书收画
古人以举仕治国 , 也热衷于诗文书画创作甚至结社酬唱 , 又清代推行文德政治 , 要求官僚既富于儒家的品格与情怀 , 又要有文学的艺能与风度 。 这种政策导向 , 让一个人可以亦文亦仕 , 诗人与官僚合流 。 我的高祖父也是如此 。
作为诗人 , 高祖父在文学上的创作也极丰富 。
高祖父自幼就擅作诗文 , 他少年时代就以诗名闻名乡里 , 进入仕途后就越发勤力了 。 他一生所见诗文刊籍就有《黄鹄山人诗钞》、《华山游草》等 。
清末学人谢章铤曾评其“颍叔诗之工且多 , 一时魁人杰士 , 无不怵服而钦佩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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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所存信札
高祖父自道光二十三年(1843)考上举人后 , 次年(1844)夏天 , 即自京师归 。 当时也曾与同乡诗人沈绍九、周麟章、萨大滋、陈福嘉、陈崇砥、陈隅廷等一起组织了西湖诗社 。 此西湖并非杭州西湖 , 而是福州西湖 , 社址在荷亭 。
西湖诗社 , 沿袭古代文人雅集酬和的传统 , 诸如魏晋南北朝的兰亭雅集与宋代的西园雅集 , 文士们彼此唱酬、切磋诗艺、品第高下 , 可谓雅兴悠悠 。
道光二十四年(1844)的整个下半年 , 身处福州的高祖父与朋友们酒酣拍案 , 互相击赏 , 寄情于诗文 , 真可以说意气风发 。
当时高祖父年36岁 , 正是生命中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 后来高祖父在西湖诗社创作的诗文 , 被编撰入《黄鹄山人诗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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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鹄山人诗钞》
西湖诗社成立约五个月之后 , 高祖父赴京赶考 , 诗社中另一重要成员周麟章也赴泉州设塾 , 诗社遂停止活动 。
道光二十五年(1845)高祖父考中进士 , 第二年也即道光二十六年(1846)的春天 , 他请假从京城又回到故里 , 重新组织起诗社 , 社员又增刘瑞、孙翼谋二人 , 当时大家集会 , 约定俗成 , 人各一题 , 篇各一体 。 这次重新组织诗社 , 又活跃了近一年 。
后来高祖父进京任职 , 同时刘瑞赴山西任职 , 陈福嘉、陈崇砥叔侄赴京应试 , 诗社复又停止活动 。
此次诗社成员的诗文 , 被整理编入《西湖诗社存》 , 于道光二十七年(1847)仲春刻成行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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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所存信札
进入仕途后 , 高祖父也积极参与其与僚属的文酒雅集 , 大家拈题赋诗 , 相互唱和 , 气氛非常活跃 。
同治朝 , 当时高祖父丁忧守制在家 , 期间同为福州同乡的沈葆桢接替左宗棠任福建船政大臣 , 主办福州船政局 。 沈葆桢与高祖父互相交好直至暮年 。
在马江衙署 , 沈葆桢常邀请翰苑人士谢章铤、杨浚、刘学畲、梁鸣谦等 , 与高祖父一同组织雅集酒会 , 即兴吟咏 。
后来 , 沈葆桢又多次举办雅集 , 众人称之为船司空雅集 。 谢章铤在《船司空雅集录·序》里曾介绍了当时雅集活动的方式和盛况:“招十余人或二三十人 , 团聚一处 , 拈题分韵 , 限时刻更唱迭和 。 一月数会 , 一会辄得诗无算 。 剞劂其尤 , 往者去 , 来者续 , 成书至八九集 。 他省未之闻 , 惟吾乡最盛 。 ”
高祖父偶亦作画 , 《福建通志》载其曾自题《画石赠幼农》 , 其中有诗文“突兀方寸胸 , 隐跃有五岳 。 石耶非石耶 , 籍贡他山学” , 时人皆以为甚佳 。
更摘以其在《黄鹄山人诗初钞》中的《顾横波墨兰后有龚芝麓跋语》:“老大风流擅画眉 , 墨花悟入折钗枝 。 梅村不遂东山隐 , 枉及文青未嫁时 。 ”评其以画入文 , 如王维诗画融一 , 其意境近乎高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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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父用印
除了诗文书画创作 , 高祖父亦致力于教书育人 。 他早年即以在地方任塾师为生 , 仿佛他年少时的聪颖好学 , 为他在各地书院设讲经史埋下了种子 。
同治九年(1870)张氏先逝 , 他即辞官扶棺归闽 , 丁忧守制 。 这个时期的高祖父在政坛与诗坛均占有一席之地 , 被福建巡抚王凯泰看在眼里 。
王凯泰当时认为闽中课士皆以八股为主 , 五言试贴诗和诗赋为辅 , 缺少专门研究经史的学院 , 便参照浙江诂经经舍、广东学海堂的规制 , 以“学以致用”和“通经致用”作为办学宗旨 , 于同治十年(1871)创办了福州致用书院 , 并且规定了在常课外别悬一课 , 专治经史 , 以振兴闽学、推崇实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