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里的嘻哈歌手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首席人物观”(ID:sxrenwuguan),作者:尹磊,编辑:江岳,36氪经授权发布。

写字楼里的嘻哈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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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以后,所有Rapper都知道,如果上了那个节目,命运就有可能改变。
但说唱的普及,正在把选秀一夜成名的概率不断拉低。对年轻的Rapper来说,选择一份固定的工作,是一个相对聪明的选择。在两条人生轨道并进的未来规划里,职场中的嘻哈歌手,同样向往大厂、期待高薪,并和996的压力尝试和解。
在求职简历里,他们会加上这样一行描述:“我是一个说唱歌手”。
通常,这是一个加分项。他们在公司里正襟危坐、察言观色,然后在周末的舞台上放飞自我。
在都市的昼夜之间,写字楼里的说唱歌手,分饰着两种角色。
01 导演,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Rapper在一场《中国新说唱》的海选之后,所有来参赛的Rapper在场外等待活动结束,几个导师相继走出来,坐上爱奇艺为他们准备的“保姆车”。最后出来的是吴亦凡,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法拉利,一脚油门,马达轰鸣声呼啸远去。
有人脱口而出:“一个真正的Rapstar”,现场鸦雀无声,无人反驳。凯桑站在人群里,欲望在一秒钟内迅速变得具体。
嘻哈文化的根源中,有一种迷人的物质化光泽,它具有诱惑力。“不想红”对多数年轻的Rapper来说,是一个谎言;但在说唱事业上All in,则更加荒唐。更多的Rapper,在平凡的工作生活中寻找机会。
凯桑已经是第三次参加《中国新说唱》的选拔,他来自PhoenixGang凤凰社,有稳定的演出渠道,95年的说唱歌手、银川的YoungOG。圈子里流传着一条不成文的规则,2017年《中国有嘻哈》播出那年,是说唱玩家之间的一道分野。早于2017年的Rapper,根红苗正,更配得上YoungOG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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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桑的制作人咏者,在2019年的节目上被网暴上了热搜,他与福克斯的合作分歧,在爱奇艺的剪辑中被赋予了玄妙的戏剧张力。
凯桑为兄弟解释说:“他被节目组消费了,他本人不是那个样子。”
选秀节目是一把双刃剑,有时候,你可能会成为博眼球的牺牲品,对于视频平台来说,“赋予选手人设”是产品包装的一种选择。
平台与歌手维持着一个话语权失衡的关系。
凯桑依然每年报名《中国新说唱》。2020年的导演见面会在西安,他当时还在银川的桥梁设计院工作,为了参加导演见面会,他提前请了一周的假,自费买了往返的机票。
行程临近,设计院突然接到外出勘测的工作,雷打不动的七天到岗,凯桑要迅速做出选择。
和领导对话的开场白冰冷严肃,“你这一去,别人就得把你那份活儿干了,你要知道公司给你钱,你就得给别人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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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西安这件事,对凯桑来说很重要,但对公司,没有任何意义。“就是他的话让你没有办法反驳,你懂吗?”他低下头,点开App,准备取消西安的行程。
领导的态度突然有了松动。新的建议是,找别人协调一下,倒个班。
很多时候,说唱歌手在台上有多能Diss,在公司的领导面前,就有多Peace,一个打工人的桀骜不驯,是有代价的。
如约飞到西安,和前两年报名一样的流程——导演见面会,钻到一个录音棚里、唱自己的作品、讲自己的故事。
导演在现场并不会给出一个明确的反馈。工程师Rapper是凯桑身上的一个亮点,有反差效果,是节目组喜欢的一类。
但漫长的等待后,当节目的预告片都已经释出,凯桑知道他的第三次海选,又以失败告终。
“我自己是被选择的,Get不到他们的选择标准,我不觉得选上的所有人都比我强。”在他所在的银川说唱圈里,去参加节目的有十个人左右,一半去了体育场,两个拿到了链子。没有节目效果的人,在拿链子的60秒,也会被剪辑压缩到惨不忍睹。
创作能力的提升,有时候是在笔头上磨出来的,凯桑需要解决加班的问题。2020年,他离开桥梁设计院,投奔了一家互联网公司,成为了一名数据分析师。
并没有出现传闻中的互联网996风气,能支配的时间反倒变充裕了。
在年初拼多多员工猝死和跳楼事件时,凯桑写了首歌,一个Rapper视角的表达。他把Demo给了一些前辈听,他们说歌挺好,但是得改一改,指名道姓地写拼多多不合适,脏话也有点多。
“你的水平,只有在想得多、写得多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快速地提升。”2020年凯桑进入了一个创作爆发期,最高产的时候,5天写出4个Demo。新的专辑也开始酝酿,还要配两支MV,这是他目前为止最隆重的一次作品集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