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馆|我在流动儿童生活馆当馆长( 二 )


除此之外 , 家访发现 , 苗苗妈妈总是习惯性地说苗苗很笨 , 而且将原因归因于自己怀苗苗的时候吃了太多毛鸡蛋 , 还说苗苗比哥哥笨 , 哥哥也跟着说妹妹很笨 。 哥哥叫宝宝 , 兄妹俩人都经常来生活馆 , 苗苗总是说:“宝宝是重要的 , 我是不重要的” 。
作业辅导让我走近苗苗
缘于苗苗家长和她身边小伙伴对她的差评 , 我想从课业辅导上帮助苗苗 , 让她的成绩提高一点 , 改变一部分人对她的评价 。 相处时间长了 , 我逐渐发现:苗苗除了学习有困难 , 还缺少基本的照顾自己的生活常识;苗苗说话就像从电视剧学来的语言 , 特别不自然 , 也很不自信;别的孩子基本都是和班上同学或小伙伴一起来生活馆 , 苗苗总是独来独往 。
当时生活馆负责作业辅导的是大学生志愿者 , 苗苗短时间内很难和志愿者敞开心扉 , 她有难题了还是找我解答 , 通过半学期的陪伴 , 她的成绩的确有了明显提高 , 从曾经不及格到偶尔考个八九十分 , 她从内心认为只要努力也可以考个好成绩 。 常来生活馆的小朋友在看到苗苗的考试成绩转好后 , 也渐渐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 逐渐接纳了和苗苗一起游戏 。 苗苗内心的喜悦很快就传递到脸上 , 她终于可以放松地围坐在孩子堆里玩耍 , 没有显得那么胆怯了 。
苗苗开始有更多参与
我陪苗苗写作业 , 苗苗完成作业后 , 经常带我的女儿一起玩 , 她们俩在一起时最喜欢画画 , 于是我鼓励她参加美术小组 , 刚开始她也是拒绝的 , 一直否定自己 , 说自己画不好 , 不想参加 , 怕同学们笑她 。 我的孩子也帮着拉她一起参加美术小组 , 就这样她坚持了三学期 , 每当生活馆的宣传栏换新的美术作品时 , 都会用二到三幅苗苗的作品 。 年底联欢晚会 , 作品展示也特意挑选了苗苗的画作 , 同伴们看到苗苗的画作参加展示了 , 都惊讶地追问苗苗 , 胆小的她也不敢接话 , 但红红的脸蛋露出开心的笑 。
生活馆的外出活动 , 需要大的孩子帮着照看小的 , 让她当组长 , 她怎么也不肯 。 我试着让她当了几次物资保管员 , 慢慢地苗苗才接受当小组长 , 一路上照顾年龄尚小的孩子可谨慎了 , 表现得特别有耐心 。 我每次活动总结时都会表扬苗苗组长的付出 , 终于在小小孩子面前 , 苗苗开始表现出自如和自信了 。
如蜗牛的触角 , 慢慢地展开
在生活馆 , 多数孩子都会吵闹 , 我们在维持秩序时 , 苗苗总是会主动安静 , 似乎是在体谅老师;当别的孩子没带橡皮 , 没有带作文纸时 , 苗苗一定会积极借出自己的文具 , 与小伙伴们分享 。 每天晚上苗苗离开生活馆 , 都没有家长接 , 我会和我女儿一起送她回去;当我们收拾生活馆玩具、整理图书、打扫卫生的时候 , 她总是主动帮老师一起整理 。 苗苗慢慢交到了三两好朋友 , 周末她们也会相约来生活馆玩或写作业或画画 。
苗苗五年级的时候 , 学校自然实践课程组织孩子们养蚕 , 苗苗也养了一小盒 。 放学后苗苗带着她的蚕宝宝来生活馆告诉我:老师 , 等我的蚕宝宝长大 , 它们都会吐丝的 , 如果结的丝足够多 , 我送给你做衣服吧 。 苗苗简单的语言 , 让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变化 。 我和她一起去公园摘了桑叶 , 听她描述着蚕宝宝的未来 。
苗苗返乡读初中 , 假期再来生活馆
苗苗和哥哥先后都回老家上寄宿制初中 。 苗苗爸爸还在北京送快递 , 苗苗妈妈的小卖店关停了 , 她去超市工作 。 每年寒暑假苗苗都会回来北京 , 也会来生活馆 , 长高了 , 话少了 。 还是会主动和老师一起收拾房间 , 整理图书 , 准备手工材料、陪小朋友们下五子棋 , 也会聊聊平时住校时的学校生活 , 有时候说着说着就说起老家话了 , 说在老家上学很辛苦 , 除了英语在北京打的底子好一点之外 , 其他都跟不上 。 还说哥哥在老家沉迷于电子游戏 , 不想上学了 。
孩子回老家了 , 苗苗妈妈有事就找生活馆
俩孩子都在生活馆的时候 , 苗苗妈妈基本没来过 。 孩子回老家之后 , 苗苗妈妈反倒有事就来生活馆寻找帮助 , 比如需要复印某个证件 , 打印一份证明材料、手机网购后需要退货 , 居住卡如何办理 。 看到自己租住的地方有房子出租 , 也会来生活馆告诉其他家长 , 提供租房房源 。 这样一来二去 , 我们和苗苗妈妈比孩子在生活馆的时候互动更多 , 各自也默认了这份靠谱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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