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海辛：对@吴老豆《制度VS文化之辩》的答复

对@吴老豆《制度VS文化之辩》的答复文/范海辛首先要纠正吴的一个错误，我与吴关于制度与文化关系的辩论，发生在2018年5月，不是庚子瘟疫流行的今年。也就是说，吴的谬论在被我批了两年后，才憋熬出了这么一篇狗屁不通的短文。吴在此文中写到：“文化是什么？文化是人文和教化。人文包含语言、文字、建筑、艺术等，教化包括宗教、习俗、道德价值观之类。 ”如果人文包含他所说的语言、文字、建筑、艺术和等这几项，那么知识、图腾算不算？考虑到吴的文化水平低，表述能力差，我来替他完善他要表达的人文的内涵，人文主要包含两项：1）语言及其外化（文字）；2）审美；3）等（其他）。构成文化的另一要件“教化” ，也是如此，含义模糊，表述不清。我要反问吴，如果文化就是人文加教化，那么知识算不算文化？你当然可以狡辩说，知识包含在“等”这一项里面。猫眼里另一位叫@唐老鸭子的认为，文化与知识二者完全不同，或许你也如此认为？还要反问的是，教化与人文二者有何区别？宗教里面就没有人文吗？儒教以仁义为宗旨，仁义不属于人文吗？二人争论，并不祈求说服或压倒对方，而是给旁观者看的。我可以把我对文化的定义摆一下，请旁观者比较一下，谁对文化的定义更合理。我以为对文化的定义要符合以下三项要求;1）不能用被定义者的外在形象或功能当做定义，必须以被定义者的本质来定义。譬如水，你不能说水是无色透明的液体，也不能把水定义为人畜能喝的液体。2）定义要符合“奥卡姆剃刀”的要求——思维经济，即简单明了。甲定义要400个汉字，乙定义只要10个汉字，那么乙定义优于甲。3）对文化的定义还要符合文化的主体性。根据上述要求：我对文化的定义如下：文化乃人类存在的方式。这是对广义文化的定义。你是靠种地为生，那么你的存在方式就被称为“农耕文化” ，你是商人，那么你的思想与行为就表现为商业文化。广义文化分为三种不同形态：观念形态；制度形态；器物形态。观念形态的文化是狭义文化，狭义文化是广义文化的核心。观念外化形成制度，观念物化形成器物。吴所言的建筑，就是观念文化的物化。观念文化包含这五个功能模块：1）价值方向；2）伦理道德；3）思维模式；4）谋生技能（康德称为“熟巧”）5）审美心理。吴对文化的定义只包括价值方向、伦理道德与审美心理这三项。至于我的定义与吴的定义孰是孰非，各位读者心里有数。说完文化的定义，接下来的主要问题是制度是如何来的？按照我的定义，制度是观念文化的外化，吴的回答是：“人类的第一个制度是自然法则，即人类的第一个制度是自然形成的天上掉下来。人类社会而后的制度是人性欲望与权益争斗中所发明创造。 ”简言之，制度乃由欲望及其体现的利益为根所形成的的，与文化观念无关。我以为，吴的其他言论无批判价值，惟此点值得撰文回复，因为持有类似观点的不在少数。我记得在2018年5月份，我在凯迪猫眼里与网友辩论制度还是文化决定历史的问题时，就有网友提出类似的观点。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著名教授秦晖先生也持此论点——利益决定论。吴的这个论点如果能够成立，必须预设一个前提，即，人性与人的欲望是一致的，至少是大同小异的。我以为，这个前提是存在的，也是正确的，我本人也同意人性的一致性。吴的逻辑大致如此，我拳头大，所以我为王，我当了大王，就要把失败者当做我的奴隶，而奴隶则拼命反抗；一旦有一日奴隶可以推翻大王，便取而代之，然后失败为奴的一代再周而复始开始下一轮循环。如果要说文化在这中间起何作用，不过是大王为奴役奴隶的一番说辞，为王者说，为何我能做大王，因为我是真龙天子，我受命于天，所以我拳头大，该做王。反抗者则言，你是假的，我才是真的。要使这话能说服其他奴隶，这位反抗者就要借助文化，除了你假我真之外，还可以编造说你坏我好，或者是打土豪分田地，等等。文化可以变来变去，万变不离其宗的是利益、欲望。过去的帝制时代，好像的确如此，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问题是，如果西方不打上门来，社会发展的确没有文化的事，要说文化有用，不过是幌子与遮羞布， “刘项原来不读书”嘛！西风东渐，德赛二先生莅临东土，从此搅得神州大地鸡犬不宁。民主与科学，都属西方文化，为何一样的欲望和利益，西方就与中国不同呢？细究起来，也离不开人性的欲望和利益。首先是人家发明了上帝，国王只在上帝之下，真正的权柄在上帝手里。与东土不同的是，人家因为信上帝而发明了不同的文化，这种文化认为每个人的欲望都是有罪的，因此欲望和利益都要有所节制，而且国王与农夫都是上帝造的，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因为国王的拳头大就可以胡来。于是因为文化的不同，所以西方一开始（封建时代开始），他们的制度就与中国不同。中国是皇帝独裁，中央集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西方是分封建制，我是男爵，我的臣民只认我，不认国王。这与中国自秦以来以来的大一统又不一样。更奇特的是继承了希腊理性主义的古罗马，他们发明了一套形式重于本质的法律系统。这是对人的利益进行合理规范的一套制度。譬如某人怀疑自己老婆在外偷汉，所生子女不是自己的种。如果是本质重于形式的法律，那么就是滴血认亲，放到现在则是查验基因。而罗马法是形式主义的法律，法律规定，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你老婆所生的都是你的，用不到查基因，哪怕你在外当兵打仗几年没回家。罗马法的复兴，给中世纪的欧洲带去了权利义务对等的理念，由此催发了英国的大宪章。从君权神授到主权在民，人性还是原来的人性，但是观念改变了，共和国取代了王国——制度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而导致制度变化的原因在于观念——君权神授变为主权在民。你还可以狡辩，原来的国王和贵族，变成总统和议员，外表变了，实质没变。但是国家实力变了，小小的英伦三岛一下子变成了日不落帝国。吴承认，制度有先进落后，有好有坏，那么是什么造成先进落后或好坏的呢？吴可以说这是由于天生的人性（吴必须修正自己原来的预设——人性都是大同小异的），那么我们就要追问，为何好的人性都在西方，中国自秦以来，好的人性就出现不了呢？有网友在吴的此帖后跟帖指出：文化论的例证，海地；制度论的例证，南北韩。我再补充一下，文化论的例证不止海地一例。非洲利比里亚是美国黑人跑到非洲，完全按照美国的制度建立的一个国家，结果是一个失败国家；墨西哥宪法照抄美国的，结果如何？菲律宾原来是美国殖民地，政治建构与制度也是照搬美国，结果如何？所以，制度决定论可以休矣。那么南北韩，东西德，以及大陆与台湾，文化一样，因为制度不同，结果完全两样。岂不是证伪了文化决定论吗？非也。这两个地方在二战后选择的文化不一样，一种是马列文化，一种是西方文化。因为文化观念不同，才有不同的制度。所以文化决定论没被证伪，而是通过了证伪。有人说是选择了马列制度，而不是马列文化。那么我再问，是先有马列制度还是先有马列文化的？以上答复。不知@吴老豆以为如何？2020-1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