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次元母亲节记忆：你也曾是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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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接到一个电话，大多都是问两个问题：
吃饭了吗？一切都好吗？
如果回答都好，简单说两句就挂了。
如果说还没吃饭呢，或者最近又有点咳嗽，于是肯定就不厌其烦重复重复，总要交代完毕，并且得到我的保证以后才行。
这个人是我的妈妈。
1
写过很多文字，关于妈妈的却很少。
前些天拍外景，太阳肆无忌惮的毒辣，放眼望去，直到地平线尽头也没有可以遮荫纳凉的地方。于是在太阳下慢慢地走，看着汗滴从脸颊上滑落，滴在地上摔成几瓣。
突然就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妈妈说过的一段往事，说她肩膀挑着沉重的行李和书，三伏天的日头下，一个人沿着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的铁轨走，汗珠从额头滚落，迷蒙了眼睛，咸咸的汗水刺得眼睛辣辣地疼。
那时候的我听得很不耐烦，飞快地把话题岔开，记得妈妈黯然叹了口气，于是再也没说起过。
那些年过去，我也没再想起。
可是那天我在热气蒸腾的山路上走，突然就想起来了。
眼睛突然也辣辣地疼，大约是汗水也浸湿了眼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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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如果人生有个计算器，可以计算人生的各种数据。
那么算一算，对哪个人发过最多的脾气，肯定是妈妈。
是什么让我们这样肆无忌惮而且永不悔改？多半是因为你知道，妈妈一直一直会站在你的身边，永远不会真正对你生气。
于是我们一直被偏爱被溺爱，然后恃宠而娇。
前些日子再刷了电影《奇怪的她》。电影里，妈妈在七十岁时在“青春照相馆”拍了一张神奇的照片，突然回复到二十岁时候的样子。她改了名，开始了全新的生活，重拾年轻时候的梦想。可是最后，她为了救回孙子，决定牺牲自己重新得到的青春。这时，身为人父的儿子想阻止她，对她说，希望她不要再为了家庭牺牲，希望她保留二十岁的样子，重新过一次无悔的青春。母亲回答说：即使有来生，我也会一成不变，就这么活着，再苦再累也不想改变，就这么活着，那样，我才是你妈妈，你才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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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上次整理东西的时候，翻看到你和老爸年轻时候的照片，那时候的你们真好看，眼睛里有很明亮的光，简直亮得刺眼，刺得我心里微微地疼。
我突然意识到，你们原来也年轻过，你也像任何一个少女一样，和闺蜜一起抱着枕头说悄悄话，对喜欢你的男生假装视而不见，晚上躲在被窝里偷看小说，走很远的路去看年轻时候的老爸，扛着沉重的行李倔强地走在路上。
那些青春的岁月我无从见到，在有了姐姐和我以后，你的生活里就没有了自己，只有家庭和我们。
而你在对着孩子述说年轻时候的辛苦时，他还那样听而不闻。
电影里，她选择再一次老去，她的血液就像她的青春，全部，一点一滴，都流到亲人的身体里去了。就像她说的那样， “即使再活一次，我也会一成不变，就这么活着” 。
今年过年的一天，我靠在沙发上，听你轻轻说着往事，说自己的青葱岁月。心里想，如果真的有那个“青春照相馆”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重新变老的。
当然，你要带着老爸一起去拍那张神奇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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