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筱米的伴读小屋|走过千山万水的文坛“吃播达人”,记忆最深的还是家乡的味道


文/舒筱米
说到北京 , 人们会想到北京烤鸭;说到武汉 , 人们会想到武汉热干面;说到四川 , 人们会想到四川的麻辣火锅……想到这些美食 , 不禁咽了咽口水 。
似乎人们总是擅长用食物来缩短距离 , 用味觉来代替视觉 。 如果家里有人在外打工或者上学 , 家里人总会时不时寄些家里特制的美食过去 , 什么梅干菜啦、地瓜干啦、咸鸡等等 。 伴随着美食一起寄过去的 , 还有家里人的思念 。 而正因为有了这份思念 , 对于在外打工仔或者是他乡的学子而言 , 这份满载着思念的礼物 , 也慰藉了他们孤寂的心灵 。
汪曾祺先生对于家乡的味道 , 也同样难以忘怀 。 19岁离开家乡 , 来到云南 , 没想到再回故乡时 , 他已经61岁了 。 在离开家乡的50多个春秋里 , 汪老在38座城市中留下足迹 。 每到一个地方 , 他都会用文字记录下自己的心得体会 , 有关于人文的、有关于历史的 , 还有关于美食的 。
美食这个词 , 似乎天生就刻在汪老的骨子里 , 要说他是文坛最早的“网红吃播达人” , 也不为过 。
在汪老的这本《觅我游踪五十年》里 , 你可以看到关于不同地域的风土人情、饮食文化、草木虫鱼 , 但让人印象最深的 , 还是汪老笔下的家乡美食 。

舒筱米的伴读小屋|走过千山万水的文坛“吃播达人”,记忆最深的还是家乡的味道
本文插图
家乡的美食 , 承载着童年的回忆
在《味里故乡》中 , 江一燕带着我们走进了她的故乡 , 绍兴 。 绍兴有一个有趣的谚语:乌干菜 , 白米饭 , 神仙见了 , 要下凡 。 江一燕说 , 小时候的干菜焖肉 , 就是她最怀念的味道 , 怎么吃都吃不腻 。
放学的路上 , 路边老奶奶架着一口热油锅 , “滋啦”一声 , 几个臭豆腐下了锅 , 散发出臭臭的香味 。 孩子叽叽喳喳挤在周围 , 嚷嚷着“奶奶再多给我一块” , 得偿所愿之后 , 一边开心吃着香臭的臭豆腐 , 一边和同学们肩并肩走回家 。 这样的简单和快乐 , 也许就是孩子们童年最完美的回忆了 。
很多人对于汪老印象最深的童年回忆 , 就是他家乡的咸鸭蛋 。 汪老是这么描写吃咸鸭蛋的过程:
平常食用 , 一般都是敲破“空头” , 用筷子挖着吃 。 筷子头一扎下去 , 吱——红油就冒出来了 。

舒筱米的伴读小屋|走过千山万水的文坛“吃播达人”,记忆最深的还是家乡的味道
本文插图
简单几句话 , 将吃咸鸭蛋的场面 , 活灵活现表现出来 , 让人不由再次钦佩汪老的文采 , 以及文坛“顶流吃播”的名号 。
高邮的咸鸭蛋 , 总是伴着端午节一同出现 。 每当看到咸鸭蛋 , 品尝美味的同时 , 汪老总会想起端午节的小玩意 。 小孩子们吃鸭蛋很小心 , 尽量不把蛋壳弄破 。 这样一来 , 只要清洗干净 , 就可以将晚上抓来的萤火虫装到蛋壳里 。 一闪一闪的蛋壳 , 看上去格外好看 。
小时候 , 都想着能快快长大 , 然而 , 真的长大了 , 又希望自己能慢些变老 。 慢下来的时光 , 能多陪伴父母 , 多陪伴家人和孩子 。 家乡的美食 , 不一样的记忆传承
每当到了元宵节 , 大家都会吃元宵 。 但如果你在南方和北方分别过一次元宵节 , 会发现这两个地方的“元宵”完全不一样 。
北方人叫做元宵 , 而南方人则称为汤圆 。 两者并非名字上的区别 , 连食物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
最主要的区别 , 还是在于制作方法的不同 。 元宵是在做好馅料以后 , 放在糯米粉里边 , 不停的摇晃 , 制作出来的做的馅料一般都是硬的 , 而且也会加入一些果料 。
但是汤圆则是使用水磨湿粉包出来的 , 先和面 , 搓出圆形的剂子之后再放入小块馅料 , 然后再用面团把包裹起来抱紧就可以了 , 馅儿料一般都是黑芝麻馅 , 花生馅儿的 。

舒筱米的伴读小屋|走过千山万水的文坛“吃播达人”,记忆最深的还是家乡的味道分页标题
本文插图
因为元宵相对硬一些 , 所以也更加适合油炸 。 但汤圆软糯 , 所以只能适合水煮 。
你看 , 即使是一样的食物 , 也会变成两种截然不同的做法 。 有人说 ,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 现在看来 , 如果说一方食物养一方人 , 可能也并不为过吧 。
一个人无论走过多少地方 , 吃过多少美味 , 只有故乡的味道 , 熟悉而顽固 。 曾经跟着外婆和其她几位婆婆一起去北方玩 , 老人家们玩得都很开心 。 晚上特意逛了小夜市 , 吃了炸元宵 。 老人们也是第一次吃到油炸的“汤团” , 都感到很新鲜 。
大家边吃边聊 , 开始说起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 临走的时候 , 本想着再买点给她们当零嘴 , 老人们却纷纷摇了摇头 。 说自己牙口不好 , 还是软糯的汤圆更适合自己 。
也许对于这群来自南方的老人们来说 , 元宵节还是汤圆的主场 , 就像北方人过年 , 如果不吃饺子 , 这个年就像没有过一样 。 这种深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 想要抹去 , 是万万不能的了 。 家乡的美食 , 寄托着家人间的思念
汪老在《觅我游踪五十年》中提到 , 自己小时候有一样东西是不爱吃的 , 那就是茨菇 。 有一次 , 汪老家乡闹大水 , 所有的产物都被水淹了 , 唯有这个茨菇 , 成了当年唯一剩下的口粮 。 即便是再喜欢的东西 , 吃多了也会腻 , 更何况是原本自己就不太喜欢的东西 。 带着苦味的茨菇 , 成了汪老小时候最想摆脱的食物 。
19岁离开家乡后 , 汪老差不多有34年的时间 , 没有再吃过茨菇 。 直到有一次 , 去沈从文老师家里拜年 。 师母张兆炒了一盘茨菇肉片 , 沈先生一吃就觉得甚好 。 而也就是在那一次 , 汪老再次尝到了茨菇的味道 , 从此 , 便对茨菇有了感情 。 只要在菜场看到有茨菇卖 , 就一定会买点回家 。
然而 , 汪老的家里人也不怎么爱吃茨菇 , 所以 , 每一次汪老买的茨菇 , 都被他一个人包圆了 。 原本在家的时候不喜欢吃 , 但离开了家之后 , 反倒经常吃 , 这大概就是对家乡和家人思念的魔力吧 。

舒筱米的伴读小屋|走过千山万水的文坛“吃播达人”,记忆最深的还是家乡的味道
本文插图
【舒筱米的伴读小屋|走过千山万水的文坛“吃播达人”,记忆最深的还是家乡的味道】
之前和室友合租的时候 , 她每次去楼下拿老家寄来的包裹 , 都会一边抱怨一边又露出幸福的笑容 。 打电话给她妈妈的时候 , 总说 , 上海这些东西都买得到 , 让他们下次不要再寄了 。 不过用不了一个月 , 她又会接到快递电话下楼取包裹 。
对于只身在外的游子们来说 , 能再次吃到家乡的美食 , 不仅仅是寄托了他们对于家人的思念 , 同时也寄托了家人对于他们独自在外的担心和思念 。 孩子想父母了 , 就吃上一口家里寄来的零食;父母想孩子了 , 就准备一点孩子爱吃的家乡零嘴 , 回头给孩子寄过去 。
不管距离多远 , 不过走过多少座城市 , 你的家乡永远在那里 , 静静等着你 , 想什么时候回去了 , 就回去看一眼 。
汪老海外版小说的翻译 , 法国人安妮·居里安女士 , 曾经问过汪老一个问题 , 为什么他的小说里总有水?或者说 , 为什么他的文字里总让人有水的感觉 。 汪老说 , 这个问题自己从未意识到 。 自己的家乡是水乡 , 从小在水边长大 , 水不仅影响了汪老的性格 , 也影响了汪老作品的风格 。
这就是家乡 , 一个养育我们 , 甚至改变我们一生的地方 。 它刻在我们的骨血里 , 陪伴我们度过这一世繁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