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歪果,你最多能坚持多久不吃中餐?

在歪果,你最多能坚持多久不吃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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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堡的天空一直是阴的,云层浑厚,低垂着,似乎随时会有暴风雨。我们一路从新西兰的奥克兰出发,从北到南,去各处酒庄,探访美酒,从长相思,到赤霞珠,再到西拉,美酒无限,美景无限,每一处的酒庄主人都会叮嘱我们,这两天会有暴风雨。

赶到马尔堡的时候,暴风雨还是没有来,只是天气阴沉,积雨云密布,它们在半空中翻滚,似乎只手可握。空气中有一点点咸涩的味道,似乎是暴雨将至的节奏。马尔堡是新西兰的一个重要产区,这里有明媚的长相思葡萄酒。我们无心找酒庄品酒,只是想找一家中餐馆吃顿中餐。

上一顿中餐还是在奥克兰,这里中国人聚集,在中国人居住区,完全没有违和感,周围的店铺都是中餐,品类之齐全,堪比国内美食街。从四川担担面到武汉热干面,从北京烤鸭到天津包子,只有想不到,没有吃不到。这条Dominion Rd被中国人称为“倒霉街”,中餐崛起也是最近十几年的事,在这条街聚集的往往是大陆新移民,看不到唐人街里常见的假模假式的粤菜馆子。我们在这里吃了一顿大烤串,在一家名叫三原色的小店,这里完全是中国人的天下,从烤串的小伙子到吃烤串的年轻人,见不到一个西方面孔,烤串硕大料足,比中国吃到的还正宗。带我们来的是一个桂林美女,她说,在这里可以跟你保证,你们吃到的每一块羊肉都真的是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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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顿之后,十来天,就再也没有机会吃过中餐。偶尔我们也会念叨一下北京的某家家常菜,烤鸭以及卤煮,甚至经过某一家中餐馆的时候眼巴巴的往里面张望,心里念叨着饺子、炸酱面、油条、豆腐脑以及老干妈的辣椒酱,然后默默地咽下口水,依然去一家家酒庄里的西餐厅,在风景绝美的地方,拿起刀叉,吃牛排,配长相思。

终于在马尔堡,我们有了半天闲暇,陪我们在当地逛酒庄的是一个中国姑娘,出国之前,在安徽电视台做采访人员(记者),忽然有一天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就到了新西兰读书,又忽然对葡萄酒痴迷,转行学习了酿酒,她的梦想是去遍新西兰的酒庄,然后写一本中文书,介绍新西兰的葡萄酒。

在这个只有两万五千人的小城,找一个中国人都难,何况一家中餐厅,安徽姑娘跟我说,这里真的还有一家中餐厅,老板刚好是她安徽老乡,姓范,开了一家餐厅就叫“FUNS”。“不过不要抱什么期待,做饭要迎合本地人的口味,真的不算好吃。”她说。

我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想,能否我们自己去超市买食材,去他们中餐厅里去加工,自己找个地方做顿饭吃。这个提议获得多方回应,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家超市,买一堆中国菜的食材,然后找一个能做饭的地方做一顿中餐,解馋。

暴风雨在这个时候终于来了,像憋了一泡太久的尿,急促又密集。我们开着车寻到一家最近的超市,当然找不到中国超市,里面的食材都规整干净,就像是一群白人大妞依次排列,好看是好看,但是找不到亲热感。我从一群适合西餐料理的食材中寻找我能操作的玩意儿:一块规整的猪五花肉、鸡翅、豆角、洋葱、西红柿,还有一小块牛排。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那家FUNS中餐馆,中餐馆还没有打烊,室内还有几桌本地人在吃着模凌两可面目可憎的中餐——跟大多数伺候白人的中餐馆一样,这里最受欢迎的是咕咾肉、没有放辣椒多放糖的宫保鸡丁,春卷,以及一切酸甜口味油乎乎腻呼呼的东西。

终于等到打烊,最后一桌客人离开,我钻进后厨开始准备做菜,无锡来的中国厨师热情的跟我打下手,问我是从哪里来的,当我说是从北京来的时候,久居国外的厨师跟我说:“现在北京最好的餐厅是不是大董?”这时我对他油然而生了三分好感,于是就原谅了他油脂麻花的白色厨师服和旁边的一盆有莫名沉淀物的油。

很快几道菜都出锅了,都是寻常家常菜,有红烧肉,火候不够,肉不够烂,鸡翅也是红烧,用干煸四季豆的方式料理了一下本地粗笨的豆角,把牛排切碎,炒了洋葱,倒也算是行云流水,只是火候掌握不好,有的菜烧的有点糊。一些特殊的调料这里是真没有,比如我平时做红烧肉总是需要一点王致和大块腐乳和陈皮。

菜上桌,小伙伴们都很兴奋,吵吵着要喝二锅头,但是这里依然只有长相思。

安徽籍的老板也凑过来跟我们聊天,讲述十几年来在新西兰的生活不易,如何算计着做生意,如何招揽老顾客,这些话估计平时在这个小城里也没有多少人可以诉说。厨师也过来跟着喝两口,厨师说正在办理移民,一家老小都搬到新西兰,儿子已经在这里读高中,英语进步很快,准备叫儿子在这里读大学。我们东一嘴西一嘴的聊,外面下着大雨,似乎不是在新西兰的一座小城,而是在中国某个小地方,这时,厨师端来几碗米饭,老板又默默打开一瓶酒。

这一顿饭的光景,短暂又漫长,一顿饭的时间叫我确定了一个事:你吃什么,你就是什么。即便国外空气再清新,生活再自由,我的舌头和胃口,都已经被牢牢的钉在中国的盘子里。正所谓:久旱逢甘雨,也比不上他乡遇故吃。

Q:在歪果,你能坚持多久不吃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