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篮球有一奇人强到逆天国际篮联为限制他不惜改规则！历届国际大赛中

（张卫平与钱指导在比赛现场）

为中国男篮稳定军心的那个人，正是主教练钱澄海指导。

钱澄海认为，尽管“大型化”代表着篮球运动的发展趋势，但再先进的战术理念，也必须跟中国篮球的实际情况相结合，不能无条件地盲目照搬。

出战男篮世锦赛，欧美对手的实力普遍比中国男篮高出一筹，必须因地制宜，制订出一套专门打强队的战略打法。钱指导力排众议，把核心阵容从“三大两小”改回“三小两大”，要求队员们在场上抢发底线、边线球，不惜一切代价“疯狂”提速，“追着对手屁股打”，俨然就是目前由勇士队引领风潮、风靡NBA联盟的“小球战术”。

十多年后，人称“疯狂科学家”的老尼尔森才在小牛队展开“跑轰”实验，其战术核心思想实际上就是钱指导这套“追着屁股打”。

1986年夏天，第十届男篮世锦赛在西班牙马德里举行，刚从亚锦赛铩羽而归的中国男篮再次面临大型比赛的考验。

【张卫平自述】

86年我们去西班牙打世锦赛，那个时候的媒体有多落后，现在都没法想象。

当时我们想找找比赛相关的资料，哪哪儿都没有。西班牙文的报纸看不懂，英文报纸都是美国、英国出的，跟世锦赛没关系。上新闻中心找资料，给推到比赛场地，去比赛场地，又推回新闻中心，东奔西走也一事无成，什么也没有。

我们想看看电视转播时间表，一样哪儿也没有，最后在新闻中心卖胶卷的地方发现有时间表，真是乐飞了。但是有时间表也没用，我们也没地儿看去，另外还要比赛、训练，也没时间看。就在大街上买录像带，给旁边中餐馆的老板，甭管是我们自己的比赛，其他队的比赛，让他麻烦给录下来。那时候要想得到点儿信息，就是这么难。

当时我们对西班牙人有两个最深的印象，一个是非常热情。如果你去问道，不管是谁，立刻扔下手里的事儿为你带路。其实得有一半的人根本不认识路，找不到地方，但是他满头大汗，比你出的汗还多，比你还着急，就是这么热情。打出租车，从出租车上下来人了，一看你要打车，就很自然很主动地帮你打听、问路。新闻中心的办事小姐也是一样，对你非常非常热情，但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再有一个是马虎，不拘小节，答应你什么事儿，一会儿就忘了。不守时，经常迟到。但是话说回来，你要是迟到，他也不着急，找个地方喝咖啡，慢慢等着你。你要晚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他们一点儿不着急。你要是等他们，也是一样，得做好他们迟到一个小时的心理准备。

【张卫平自述完】

（钱指导带领国家队上训练课）

出发之前，举国上下普遍对这届男篮期望不高，原因很简单：在此前进行的分组抽签中，男篮掉进了“死亡之组”。当时是扩军第一年，24支球队一共分为4组，每组6支球队，小组赛前三名晋级、后三名淘汰。中国男篮被分在C组，同组对手包括世界篮坛霸主美国、欧洲劲旅意大利、二流劲旅联邦德国、相当于美国二队的波多黎各、非洲球队象牙海岸（即科特迪瓦）。满打满算，中国男篮只在象牙海岸身上有必胜把握，对阵其他球队都凶多吉少。

男篮队内也有“拿世锦赛为亚运会练兵”的想法，有球员私下调侃：“这回又没戏了，肯定一轮游，打完小组赛就得打道回府。”为此，男篮还提前预订了小组赛结束后就回国的回程机票。但时任体委主任的袁伟民表示，既然千里迢迢去参赛，还是要在每场比赛中尽力争取胜利，这样才能达到练兵水平。男篮上下统一了思想，卯足了劲要在这届世锦赛上闯出一番天地。

这届男篮的主要成员包括李亚光、宫鲁鸣、黄云龙、王非、宋涛、孙凤武、王立彬、张勇军、张斌等名将。赛前，根据中国男篮当时的自身水平，钱指导制定了“吃掉象牙海岸、力拼联邦德国和波多黎各、向美国和意大利学习”的比赛计划。前两场比赛符合预期，中国男篮先以87-98不敌意大利，后以81-107惨败给美国，开局遭受两连败，下一个对手是波多黎各。

当时的美国男篮刚刚在1982年男篮世锦赛上丢掉冠军，这届比赛派出由“海军上将”大卫-罗宾逊、三分神射史蒂夫-科尔（现勇士队主教练）、“小虫”蒂龙-博格斯以及布莱恩-肖（后曾与科比搭档、曾任掘金主教练）、肯尼-史密斯（现TNT电视台知名NBA解说员、常与巴克利、奥尼尔等人搭档）等实力派球员组成的豪华阵容，志在一雪前耻，对苏联男篮完成复仇。但即便是如此强大的阵容，后来在小组赛中也只赢了波多黎各一分（73-72），而且还要感谢波多黎各最后一记上空篮不中，可见当时号称“美国二队”的波多黎各实力不容小觑。

出人意料的是，中国男篮开场就祭出“追着屁股打”的跑轰打法，一下子就打懵了波多黎各，他们完全跟不上中国男篮的比赛节奏，最终竟以84-98输了14分。宋涛在这场比赛大放异彩，全场扣篮7次、独得24分、9个篮板、3个盖帽，让看台上的NBA球探赞叹不已，得以在后来成为第一名被NBA选中的中国球员。

力克波多黎各极大增强了中国男篮的信心，他们随后以84-72击败象牙海岸，最后一场小组赛将迎战欧洲二线劲旅联邦德国。如果取胜，中国男篮将毫无悬念地晋级复赛；如果失利，中国男篮将取得2胜3负战绩，不得不与波多黎各、联邦德国一起算小分，出线形势将变得扑朔迷离。

比赛出人意料地异常胶着，中国男篮上半场结束时落后5分，但打到比赛最后40秒，却顽强地将比分追成80-80平。此时，中国男篮已有两名主力球员被罚下场，其他队员也明显体力不支。如果比赛被拖入加时决胜期，很有可能会一溃千里，输出十几、二十几分。

千钧一发之际，钱指导的人脑比电脑算得还快，当即冲着场内大声呼喊：“宁肯输一两分，也别打平！”场上队员心领神会，马上下手犯规，裁判员马上鸣哨，联邦德国获得罚球机会。联邦德国队员执行罚球的间隙，钱指导还在继续下达指令：“如果两罚不中，就提前进线过早违例，让他有机会重罚，直到罚进为止，必须让他赢球！”

联邦德国队员随后两罚一中，最终以81-80一分优势击败中国队。

比赛结束的哨音刚落，对阵双方的球员居然同时在场上欢呼雀跃，把看台上的球迷们看得是一头雾水。联邦德国球员欢呼是因为赢球，中国球员明明输了球，高兴什么呢？

原来，按照世锦赛的竞赛规则，当三队战绩相同时，首先看相互之间的得失分率，然后才看净胜分值。由于中国男篮只输给联邦德国1分，得失分率达到1.079，而波多黎各、联邦德国的得失分率分别是0.988和0.932，因此尽管波多黎各的净胜分值达到+10分，远高于中国男篮的-12分，最终取得小组第三名的也是中国男篮。

中国男篮意外闯入复赛，着实让世界篮坛吃了一惊，但毕竟自身实力有限，在随后的复赛中三场皆墨，先后输给南斯拉夫、阿根廷、加拿大，只得参加9-12名的排位赛，对手分别是古巴和希腊。

中国男篮在复赛中进一步高举“跑轰”大旗，把自身的“小、快、灵”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对阵古巴的比赛中，尽管对方球员人高马大、身强体壮，但中国男篮的小伙子们就像滑溜溜的泥鳅一样钻来钻去，让古巴队员防不胜防。核心后卫孙凤武一边运球，一边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记分牌，发现中国男篮已经领先对手30多分，一度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最终，中国男篮93-78大胜古巴15分，进入第9、第10名的排位赛。

排位赛中的对手是希腊队，这场比赛更是成为一场经典之战。希腊长期是欧洲篮坛劲旅，拥有赛会得分王尼克-加利斯，场均能砍下33.7分，至今仍是男篮世锦赛场均得分纪录（张卫平在1978年世锦赛场均25.3分，至今高居历史第三，详见《张卫平如何当上男篮得分王？他有一项纪录姚明也无法打破》），实力远在中国男篮之上。

比赛最后关头，中国男篮仍落后一分。此时，中国队内线抢到一个后场篮板，第一时间传给后卫宫鲁鸣，他毫不迟疑，马上一记长传直塞前场，送到偷偷快下的王立彬手里。王立彬手起刀落、上篮得手，中国男篮在最后时刻绝杀希腊，以112-111一分逆转比赛。张勇军在这场比赛中三分球11投9中，一人独得27分。

（王立彬在最后时刻绝杀希腊）

就这样，中国男篮最终夺得这届世锦赛的第9名，创下中国男篮截至当时出战国际大赛的最佳成绩。

不仅如此，中国男篮在这届世锦赛上还创造了多项纪录：一共打了10场比赛，历届国际大赛最多；一共取得4场胜利，历届国际大赛最多；进入复赛（或排位赛）之后仍然能赢球，这是历届国际大赛中的第一次，也是至今仅有的一次……

【张卫平自述】

打亚洲和打欧美，需要有两种不同的比赛策略。打欧美强队，我们在身高和力量上没有优势，如果还像打亚洲一样死打内线，等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肯定是死路一条。

打欧美，首先要尽可能减少比赛回合。就好比现在你跟勇士打比赛，如果比赛打一百个回合，打多少次输多少次，如果就打一个回合，没准你蒙进了，还能赢他。回合越少，取胜的几率越大。降低比赛回合的前提下，因为对手实力比我们强，你很难防住，就必须在进攻上多做文章，把握好每一次进攻机会，才能尽可能咬住比分。

另外，我们必须调整比赛策略，发挥出小个队员在速度和灵活性上的优势，这就是钱指导发明的“小、快、灵”风格。

所谓“追着屁股打”，实际上是强调打对方的立足未稳，抢发边底线球。你这边进了一球，还没反应过来，我通过快速发球抢攻也得两分，等于分差没有变化。但如果你退守速度快，我们“追着屁股打”没打出来，那就得老老实实落阵地，把30秒进攻时间用到位。实在没有机会，宁可把球往地上一搁，也不给对方由守转攻打反击的机会。如果自己还没站稳就投了，那不叫“追着屁股打”，叫盲目出手。像这样的抢攻，如果没投进，对方马上就是一个反击，分差只会越拉越大。

“追着屁股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要迫使对手改变他的阵容结构。欧美强队都是“三大两小”，我们这边“三小两大”，发挥速度优势，打你的立足未稳，让你在防守时顾此失彼，频繁漏人，不得不跟着我们调整阵容，换你们不熟悉的“三小两大”。你换阵容，但你并没有打小个阵容所需要的队员，那就是被动变阵，就相当于用你的弱点打我的强点，我的取胜几率又增加了。好比勇士最厉害的阵容叫“死亡五小”，格林在里面打中锋，如果对方跟不上他们的速度，被动也用小个阵容，跟勇士打是必输无疑。为什么有时候灰熊打勇士反倒有戏呢，不管勇士怎么变阵，他就坚持打他的双塔，打半场阵地，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反倒有机会取胜。

有一次我采访勇士队主教练科尔，我就问他，NBA有个潜规则，谁成功都得copy（模仿）谁，你们现在这么厉害，是不是会引领一个潮流，让大家都来copy你们打小球啊？科尔说应当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我这些球员，没有格林。你没有这样的人，就学不来。我也问过格林本人，其他球员能不能学习他的技术，比方说从一号位防到五号位。他的回答也是学不了，因为跟他同等身高的球员，往往没有跟他一样足的下肢力量，重心下不来，到了内线顶不住大个，结果就是被对方在头顶上轻松得分。

所以有时候觉得我们中国队也挺不容易，打亚洲和打欧美需要有两套指导思想，训练的时候也必须操练两套战术策略，两套打法都要非常熟练。钱指导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能随机应变，根据不同的对手，采取不同的策略。不管场上出现什么情况，他能马上发现问题，找出相应的办法，还能立刻实施解决。

教练分两种，一种是以我为主，我就这些东西，你没打出来，就是你球员的责任。有不少美国教练就是这样，我有时候跟他们聊天，他们一摊手，我该练的都练了，球员自己打不出来，我也没办法，把责任全推到球员身上。另一种是因人而异，根据场上形势灵活调整自己的战术打法，钱指导就是这一类教练的典型代表。

简单来说，就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针对不同对手要因人而异”。现在我们在这方面有些问题，打欧美和打亚洲全一样了，效果并不好。不光是国家队，CBA联赛各队的特点也都趋同了，都是跟着NBA套路走，各种挡拆配合，没有自己的风格特点。不看球衣只看打法，完全分不出哪队是哪队。过去不是这样，光着膀子上去打球，你也能看出这是北京队，这是辽宁队，这是上海队，各自都有很鲜明的打法特点。

比方说我们北京队，当时是全国闻名的“学生球”，规规矩矩，四平八稳，动作很标准，没有什么跳起传球、声东击西之类的花活儿。上海队，打法很聪明，快速灵活，在场上显得特别灵巧。广东队的个人身体素质特别好，虽然力量不强，但爆发力很强，个人技术也好，在场上都是单打独斗。辽宁队是典型的东北球队打法，球风粗犷，活儿有点糙，但非常实用，就像是程咬金只会三板斧，但砍着你也够呛。各有各的特点，一看就知道谁是谁，现在不行了，打法越来越接近，分不清谁是谁了。

【张卫平自述完】

在这届男篮世锦赛上，钱指导不仅带领中国男篮取得第九名佳绩，实现男篮在国际赛场上的历史突破，还几乎以一己之力迫使FIBA（国际篮联）改变规则，在整个中国篮球历史上可算是前无古人，至今仅此一次。

钱指导“抢发边底线球、追着屁股打”的打法在国际赛场上屡试不爽，让欧美强队普遍感到头疼不已，由欧美篮球势力把持的国际篮联（FIBA）不得不紧急更改规则，要求运动员在每次进球后必须先把球交给裁判，否则不允许完成发球。明眼人不难看出，这条新规的出台就是为了限制中国男篮，以便能尽可能地确保欧美强队的既得利益。

这年年底，中国男篮回到亚洲赛场，面对实力普遍逊于自己的亚洲列强，又从速度流的“追着屁股打”改回传统的“力拼防守、内线决胜”打法，结果在汉城亚运会上再次夺冠，又一次证明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面对不同的对手，必须采取不同的打法。

《非常合理：张卫平传》

第24章结束

明日预告：

你可知道，

张指导一生阅人无数，

为何特别对钱指导心悦诚服、推崇备至？

除了钱指导，

张指导还有另外一位恩师，

吕长新吕指导，

两人之间又曾有过什么样的故事？

……

明天上午10点，请看《非常合理：张卫平传》第25章。

《非常合理：张卫平传》

每天上午10点，全网独家连载

口述：张卫平

写作：黄祎（阿鱼）

策划、推广：宋忠冬

<3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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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篮球有一奇人强到逆天 国际篮联为限制他不惜改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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