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不知道的金融泡沫并不一定是坏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金融泡沫并不一定是坏事。被债务撑起来的金融泡沫可能对经济造成毁灭性打击，例如，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但从创新和优胜劣汰的方面来说，泡沫并不一定是坏事，反而可以将投资引入成熟的新经济领域。如果没有泡沫，就无法将淘汰掉那些已经脱离时代的东西。

（被债务撑起来的金融泡沫可能对经济造成毁灭性打击，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就是由受债务驱动的美国房地产泡沫催生的。）

2002年，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退休教授、《疯狂、惊恐和崩溃》的作者Charles Kindleberger在一次采访中曾表示，两年前，他准确预测了科技泡沫的到来，当时自己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Kindleberger 91岁时，又提出了对房地产市场的深深担忧。他说：“如果我再年轻30岁，我一定会写一本书，名字就叫“Fannie Mae and Freddie Mac（美国最大的两家住房抵押贷款公司）”。”

Kindleberger去世不到四年，房地产市场开始崩溃，虽然政府极力挽救，帮助两大房地产金融巨头Fannie和Freddie走出了困境，但还是倒下去一批金融机构。随着危机的发生，监管机构、银行家、金融家、经济学家开始从Kindleberger对金融泡沫的深入探索中吸取经验。

那么，我们对金融泡沫的了解有多少？它们从何而来？如何才能避免泡沫的发生，阻止它们破坏千千万万人的生活？

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教授Markus Brunnermeier重新扛起了麻省理工教授Kindleberger的大旗，并且以他的观点为基础，又增加了一些数学的严密性。正如Kindleberger猜测的一样，科技创新领域将产生泡沫。Brunnermeier说，无论是19世纪运河和铁路的出现，还是20世纪90年代的互联网，还是本世纪头十年的债务抵押债券等信贷工具的出现。这些创新影响的不确定性可能导致投机和异常定价。从这方面来说，泡沫并不一定是坏事，反而可以将投资引入成熟的新经济领域。如果没有泡沫，就无法将淘汰掉那些已经脱离时代的东西。

的确，我们禁不住会问，如果没有亚马逊和谷歌，今天的生活会是怎样？

但是，当新兴领域的投资是由债务驱动时，泡沫极有可能造成危害。2015年，Brunnermeier在回顾17世纪的“郁金香狂潮”时说，我们发现，在泡沫破裂后，经济危机的严重程度与资产类型的关联并不大，而是与融资泡沫的关联较大。贷款不断增长，市场主体杠杆率升高，金融机构本身也加入购买狂潮的时候，就是危机最严重的时候。

例如，2002年，科技泡沫的爆发导致美国失业率达到6.3%，而2009年的房地产泡沫使失业率达到10%。在房地产泡沫时期，家庭和金融机构信贷激增，相对而言，科技泡沫时期的信贷明显较少。借款人发现自己的资产价值下降，被迫出售或违约，从而导致资产价值进一步下跌。信贷是投资和消费的命脉，它的干涸更加助长了资产价值的螺旋式下降。

由于信贷会扩散泡沫，在后危机时代，监管机构已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金融系统干预方面。在2007 - 2009年的房地产危机之前，华盛顿的主流观点是，金融机构最好管理自己。而一旦出现问题，短期融资就会流失，因此，自2009年以来，美联储和其他监管机构就建立了复杂的系统，以确保银行增加资本储备，减少对短期融资的依赖，从而具备快速修复能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今天的世界看起来恢复能力更强了。美联储的数据显示，6月美国金融业债务从2008年的18.0万亿美元降至15.7万亿美元，这也是银行危机风险降低的一个迹象。

然而，在其他方面，危险信号仍若隐若现。国际清算银行(Bank for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s)的数据显示，去年美国的非金融贷款占产出的比例高于2007年。而2016年，中国的出口信贷从2007年的145%飙升至258%。

Brunnermeier列了一个潜在泡沫担忧清单，中国也在其中。虽然在过去的一年里，比特币等数字货币及其竞争对手以太坊（ethereum）的价格都在飙升，但由于中国的严格监管，它们在最近几周都出现了价格下跌状况。

正如20世纪90年代的互联网繁荣，以及19世纪的运河和铁路繁荣，催生了大量的创业公司，虽然它们之中一部分几乎没有什么经济价值，但也为加密货币的繁荣作出了贡献。

经济学似乎并没有改变人类不断输出新想法的本能，哪怕是不合逻辑的想法。监管机构只是希望，当下一次危机发生时，我们已经建立起了一个足以承受金融危机的金融体系。

小课堂

郁金香狂潮：1637年发生在荷兰，是世界上最早的泡沫经济事件。当时，由鄂图曼土耳其引进的郁金香球根异常地吸引人，引起大众抢购，导致价格疯狂飙高，在泡沫化过后，价格仅剩下泡沫时的百分之一，让荷兰各大都市陷入混乱。这个事件和英国的南海泡沫事件以及法国的密西西比公司并称为近代欧洲三大泡沫事件。

以太坊（Ethereum）：一款能够在区块链上实现智能合约、开源的底层系统。以太坊从诞生到2017年5月，短短3年半时间，全球已有200多个以太坊应用诞生。它是一个平台和一种编程语言，使开发人员能够建立和发布下一代分布式应用。以太坊可以用来编程、分散、担保和交易任何事物：投票，域名，金融交易所，众筹，公司管理，合同和大部分的协议，知识产权，还有得益于硬件集成的智能资产。

本文来源：The Wall Street Journal（华尔街日报）；作者：Jon Hilsenrath；编译：丁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