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纳“真帅真快”也要容纳尖锐批评前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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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宁波钟公庙派出所破获了一起医院内的盗窃案件，成功将嫌疑人抓获。受害人事后送来了一面锦旗，上书8个大字：“长得真帅，办案真快”。从照片上看，办案警察确实帅。从破案速度看，也确实快，锁定线索、准确出击、迅速破案，第二天就将嫌犯抓获。这面打破了一本正经面孔“说人话”的锦旗，写满暖意，里面有尽职的警察，有不吝啬表扬的群众，还有和谐的警民关系。

有媒体梳理了近些年新闻中不少“调皮”的锦旗，背后都有着温暖的故事。破案神速，救我狗命——一个市民丢了狗，值班民警很快帮其找到，市民送上这面锦旗。有民警收到过一面群众通过快递寄来的锦旗，上面一连用了6个“好”字赞誉当事民警。还有民警妻子“怒”送“生日快乐”旗。某天，孙警官收到一面锦旗和一束鲜花，这次送锦旗和鲜花的不是一般群众，是他的妻子。原来，前一天是他的生日，在家准备了一桌子菜的妻子收到他要加班的通知，“一气之下”定制了这份特殊的礼物送到派出所。

这面由妻子送的“生日快乐”锦旗，让人心暖，又让人心疼和心酸。有事找警察，这个口号给警察压了很多担子，让警力更趋紧张。但面对公众的求助，面对报警电话，没有一个警察会说“这事儿别找警察”。拿着基层公务员的工资，承担着远超其职责的工作和“无限责任”的期待。这些锦旗，是警察应得的，是民众发自内心的敬意和谢意。

但我要说有些人不爱听的话，媒体的这个盘点专拣夸人的、好听的、温暖的锦旗表扬模式，而刻意回避了另一类锦旗表达模式，尖锐的、难听的、带着火辣辣批评味的，指着鼻子骂让相关部门相关人士很难堪的。比如，《华商报》报道，去年某地交警大队门前出现一名男子，他在鞭炮声中将一面锦旗交给民警，上写“胡乱作为以权谋私”，引来不少人围观，起因是当事人不满一起交通事故的处理。另一个案例，有人认为当地环保局治污不力，给相关部门送“不作为”锦旗。此外，还有“村民心中最不作为奖”“违法乱纪先锋”“损人利己”，等等。

比起“长得真帅，办案真快”，打脸的锦旗打得火辣辣的。“长得真帅，办案真快”被当作佳话广为宣传，可那些刺耳刺眼的锦旗呢？很少有被当事部门笑纳的，送“锦旗”的则以扰乱单位秩序或寻衅滋事被采取措施。送的都是锦旗，表达都比较另类，褒扬的被大肆宣扬，批评的拒之惟恐不及，这种对比让人很不是滋味。

“锦旗”的原意是表扬用的，但因为批评的渠道不通畅，评价通道很少，公众已将其征用为一面提起议题引起关注的公共留言板，不是光用来说好话，它是一种评价方式，一种评价媒介，一种评价机制。锦旗上写着民众最生动的民意实践，最直白的民意表达，最朴素的公共期待。那些火辣的批评，有些很情绪化，夸张且偏激。可换一个角度看，那些夸人的锦旗，动不动就“最美”“最帅”“最牛”，不也充满夸张和情绪化，为什么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呢？马屁体再夸张，再脱离事实，再愚弄公众，都被笑纳，批评稍微辣一点就不行了。

容忍批评，笑纳表扬才有意义；坦然面对“最差”评价，“最帅”“最牛”才更凸显出价值。总觉得有些部门的“批评耐受力”越来越差了，不能把自己与真实的民意隔离起来，耳朵舒服了，心灵却封闭了，民意堵塞了。

“真快真帅”让人温暖，但光有温暖是不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