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报:理性看待大学排行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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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报道,英国QS全球教育集团日前发布了第十五期《QS世界大学排名》,中国大学中排名最高的清华大学从世界第25位升至第17位,北京大学则从第38位升至第30位。本次《QS世界大学排名》显示,中国大陆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浙江大学、中国科技大学6所大学名列世界百强。





而差不多同时,世界大学排名中心(Center for World University Rankings,简称CWUR)发布了2018~2019世界大学排名,中国高校在全球百名榜中排名并不靠前,成绩最好的北京大学排92名,清华大学排98名。





为何一份排行榜表现抢眼,而另一份排行榜却反差明显?这令网友感到困惑,不知道该相信谁。其实,大学排行榜,只是大学排行制作者根据对大学办学的研究,设置若干指标对大学进行排名,由于大学排行机构选择的指标不同,排名结果也就不同。另外,所有大学排行榜所采用的指标,都是在各大学之间能对比的数量指标,重视大学办学的显性成果,以及规模、体量。这也是大学排行榜一直遭遇争议、质疑的原因。了解了大学排行榜是怎样制作出来的,就要理性看待排行榜。各种指标不同的大学排行榜可以作为大学办学的参考,从中找到办学的差距与问题,但大学却不能围着大学排行榜办学,成为排行榜中的大学。





我国大学在世界大学排行榜中的排名,近年来其实都表现不错。原因在于,所有世界大学排行榜,学术研究成果都占极大的权重。像QS排行榜,排行指标包括学术声誉、雇主声誉、师生比、文献引用数等,其中,学术研究方面的权重占到60%,教学方面的指标,也主要是师生比、国际生比这些数量指标。CWUR的指标,则包括教育质量、就业情况、教师素质、研究成果、出版数量、影响力以及论文引用情况等,其中,学术研究方面的权重也达到55%,只是相对来说,这一排行榜更重视人才培养质量。





我国大学近年来十分重视学术研究,要求教师在国际期刊发表论文,因此在世界大学排行榜上,名次提升很快是顺理成章的。然而,我国高校更应该清醒地看到自己的不足,甚至可以说,排行榜的“优异表现”某种程度上折射出当前我国高校的隐忧。这涉及两个问题,其一,大学重视学术研究远远超过重视人才培养,因为学术研究可以产生能快速提高排名的“显性效果”;其二,大学的学术研究强调发表论文(包括发表论文的数量和期刊档次),这使我国高校评价学术研究和教师存在严重的“唯论文论”导向。





用论文指标考核评价教师,让我国高校的教师都重视学术研究,而不愿意花时间搞教育教学。大学有人才培养、学术研究、社会服务三大功能,而人才培养是核心功能,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也是为培养一流人才服务的,没有一流人才培养,就没有一流大学。而就是搞学术研究,世界一流大学重视的是学术的原创价值,而非首要关注是否发表论文,论文发表在什么期刊上。比如,对于一篇论文,国外世界一流大学,要看论文本身有何创新价值,即便发表了,也要对论文的研究成果进行验证。而国内高校则十分看重发表载体,对期刊的“规格”格外看重。过分强调论文,导致我国教师把大量的精力用在发表论文上,进而还出现论文买卖、造假、抄袭等严重学术不端丑闻。





好在对于高校重科研轻人才培养,以及“唯论文”导向,我国教育部门和高校都已有认识,并出台措施改革,比如要求教授必须给本科生上课,教师评职称要淡化论文强调能力等。在这方面,社会舆论不再以功利的大学排名去看作大学含金量的唯一标尺,也是给大学去功利化形成良好的舆论氛围。





(作者:熊丙奇,系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