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农商行党委书记割腕自杀背后的惊天故事五月的最后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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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最后几天，北方的空气再次变味。几天前，天津农商行党委书记，董事长殷金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割腕自杀了。

究竟是何种压力，才能让一个54岁，上任仅半年的党委书记，在巡视组刚入驻，便办公室割腕，他生前所遭遇的局面，一定很绝望。

农商行是我国历史进程中诞生的金融产物。天津农商行的蹊跷今天先不谈，因为远在千里之外的成都，有另一家农商行，牵动着更多人的命运。

那是一家原本归属于AB的农商行。要说现实中的故事，真的比电视剧还精彩。这边天津巡视火焰刚开始燎到金融圈，农商行的董事长就自杀了，而针对这家归属于AB的农商行的排查才刚开始，本来认罪伏诛的W先生却在几天前翻供了，要做无罪申诉。

这些事虽没什么联系。但冥冥之中却似乎应了一位逃逸海外的红通罪犯的口头禅:一切才刚刚开始。

从AB崛起至今，曾有无数人试图解读其发迹之路与资产结构，但他们最终都以各种不可说的原因失败。

万亿帝国从何而来，谜底直到8年后的今天，在W受审之后才缓慢揭开。在几十页多页的庭审笔录中，曾经辉煌的AB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长安街上，黑色的AB总部大楼依旧挺立，但很多人也不知道，千里之外的四川成都，那家曾作为AB帝国资金流动中枢的农商行，还在经历风暴。

这是解开万亿AB大网的关键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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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简单总结AB帝国简史，无外乎两个词:“空手套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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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天上掉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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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曾经AB的董事，Mr.zhu总结的。

表面看来似乎都知道怎么回事。但很多人不知道，一家万亿保险帝国盘根错节的关键，其实是一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农商银行。

一家在大众视野里陌生，却几乎支撑了整个AB帝国的市级商业银行。

故事的起点，发生在2011年。那时候，纽约著名的华尔道夫酒店还不姓W，德尔塔·劳埃德，仍旧是只属于比利时的百年银行。

他们当时都不知道谁是W，更不会想到四年之后，这个小个子的中国人会成为他们的主人。凭借与身俱来的好运气和胆量，没人想到2011年名不见经传的AB和W先生，会在成为一颗盘根错节的大树，一个关乎无数人命运的帝国。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重要的是，在2011年光棍节，AB以56亿元买下了成都农商行，定向增发的35%股份，一举成为最大股东。此后，AB通过关联公司持有了更多的成都农商行股份。

万亿AB由此而来。

成都农商行由成都市农村信用合作社联合社改制而来，于2010年1月挂牌开业，是全国省会城市中首批设立的农村商业银行之一。

它与AB，此前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后来W加入，短短不到一年就以民营企业身份搞定了这家银行。那时候的如日中天，可见一斑。

当年成都农商行挂牌时，第一大股东是由成都市国资控制的五家企业共同组成。可到当年4月，在时任成都金融办的协调下，W开始与农商行董事会成员接触。

W一眼就看上了这家刚成立不久的银行。后来仅过了1个月，成都农商行就出资认购了AB一笔35亿元次级债的一部分，两家自此开始产生交集，是否心甘情愿，无从可考。

自那之后，AB的尽调团队就毫无顾忌的开赴了农商行展开工作，搞得当时银行的领导摸不着头脑，还多次跑去市里询问情况，但从没得到答案。

到2010年底，AB就与农商行直接谈判，而当时农商行的代表，并非董事会管理层，而是地方金融办的一位领导，随后很快便召开临时股东大会，AB作为战略投资者入股，其他股东股份随即被摊薄。

自那之后，成都农商行的底色被彻底改变。赵叔听说这家银行一度成了AB的第二总部，从上到下唯W事从，员工每天早上还要唱《AB之歌》，所有关键岗位重要部门，乃至行政公章财务印章也均由AB统管，甚至连保安也是从北京派来的。

直到今天，有关农商行是否被贱卖的讨论仍存有争议。在《财新》近期的一篇报道中，直指W当年动用关系强行低价买入，是典型的“蛇吞象”。

而除了早年被AB急速入主的蹊跷，成都农商行还是AB早年最主要的“钱包”，有过多次蹊跷的规模扩张和连环“抽血”。

AB接手以来，成都农商行的总资产规模，到2012年时已经翻倍，后在2013年到2017年间再次近乎翻倍，但其中信贷规模只占三成，大部分都来自于同业业务扩张。而AB的资产规模也由此得到了快速提升。

和近年来因为海外投资出事的其他公司一样，AB后来用在的海外投资的钱，全部来自内保外贷。这些存单大部分都由农商行开出再拿到其他银行质押。据说在顶峰时，1000万的存单，AB一次能拿出几千张。

另外，AB每年都会往农商行存钱，从2014年开始每年都存1500亿左右，且不论这些钱是哪来的。仅按0.35%的活期利息计，每年仅利息便可进账十亿元。

此外，农商行还替AB承销保险业务，把储户转化为保险客户，以此从内而外的循环利用，W将一家银行的功能使用到了极致。

在W受审期间，成都农商行成了分解AB万亿帝国的关键，工作组自2017年初至今，五次进出。发现的问题也越来越多。

W控制成都农商行六年多，其始终扮演着万亿AB基石资产的角色。通过反复腾挪注资，AB才很快冲进国内一线保险企业行列。其凭此造就万亿帝国，如今这家银行也成了AB资产处置的关键。

事实上，在去年3月份博鳌论坛之后，W曾发起最后的自救。在得知AB被调查之后，W曾指令众多高管和关键岗位员工外逃或休假躲避调查，更换电脑、手机，删除有关资料。

而作为帝国的基石，成都农商行也进行过大量文件处理、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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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段时间，有关AB资产处置的消息喧嚣尘上，这家金融、地产多个领域的庞然大物该如何处置成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但除了大多数耳熟能详的股权、地产之外，一些曾支撑了AB帝国膨胀的核心资源，却并非简单的处置就可以。这里面可能还涉及更多违规的人和事。保监会派出的工作小组此前很大的精力，都集中于此。

楼有多高，地基就有多深，而这些问题复杂，却真正核心的资产，才是AB的命门。

核心之一，就是成都农商行。

踩在成都农商行身上的AB，通过并表才得以迅速做大规模，也因为纳入了成都农商行，AB这家业务量并不大的保险公司，才能够满足当时对外投资需要的资产规模“红线”，才能在当时保监会一系列放松投资的政策绿灯侠，出海“攻城略地”。

可以说，没有7年前的成都农商行，就没有今天盘根错节的万亿AB帝国。

自打收入成都农商行的那天起，W心中就已经盘算好属于AB帝国的未来，在出海尚被推崇的年月，这个小个子幻想了一出替中国企业出海代言的美好前景，在他看来这不仅是企业做大的最佳路径，也能一定程度上博得某些人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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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贼》剧照

于是乎，我们眼看他起高楼。

我们看着AB闯入民生银行，入伙招行，买入工农中建，席卷万科、金地等银行、地产公司股份。

我们还看着被誉为“一切文明焦点”的华尔道夫酒店姓了W，比利时百年银行易了主，还有荷兰VIVAT保险和韩国东洋人寿，也成了AB通往万亿帝国的路基。

再往后，属于W的时代好像真正来了。所有事情都进入了AB的帝国节奏，逢山开路，遇水造桥，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情。

W曾说过:“AB的海外投资没用一分钱外汇，全部用国际融资进行，而且我们能够通过在海外购买国家开发银行的债券把外汇引入国内。”

这种扯淡式的夸夸奇谈，曾在一次W与Mr.zhu的对话中被揭开。那是2017年3月的博鳌论坛上，W当时已经感受到危机，但自认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他侃侃而谈，并未留意到同坐大佬略带讥笑的表情。

像往常一样，他又说起华尔道夫，“这个酒店是我们通过市场赚来的，不花一分钱”

Mr.zhu当时坐在W旁边，听见这话便说:“你把酒店做成住宅，是中国典型的经典的打法--空手套白狼”，说到这儿，Mr.zhu还笑了下，“还套剩下一个华尔道夫。但我也好奇，按说这个路数美国人也不傻，他们也能做出来，为什么他们没做呢?”

W赶忙赔笑解释:“美国有一个1031法案，这就是走出去的机遇。它在曼哈顿上所有的东西都转化过了，唯独只有这一栋楼华尔道夫没有转化过。”

这话没说一半，Mr.zhu就打断他:“行，我明白了，你这个就是纽约市的独一份儿，让你捞上了。就剩这一个，恰好给你了。”

“有两个”，W再次尴尬赔笑。“我觉得不得不佩服美国上市公司的精明。”

未待说完，Mr.zhu又打趣道:“我也佩服你的精明，这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怎么不掉我的头上呢?”

“这就是一个共赢。”W最后一次尴尬的解释。

Mr.zhu没再接话，只是看着他微笑。

这场公开的尴尬对话，其实已经预示了后来的结果。转眼3个月后，2017年6月，离完婚的W被免职，并接受组织调查，今年2月，保监会决定对AB集团实施接管，万亿AB帝国自此开始瓦解。我们眼看他楼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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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开始在各地以蛇吞象无往不利，到后来驰骋海内，做中国资本的代言人。自2011年起，过去8年，AB几乎是这个国家最风光的企业之一。

以至于到后来的宝万事件时，AB随便买了几手股票就让人们对它心有余悸，潜意识里就认同了它作为某种权利代言的身份。

鼎盛期间，传言W曾对外放话，谁支持他，他一个电话就让他上台，谁阻碍他，他一个电话就让他进去。

凡是接触过W的人都说，这种猖狂高调的做派不仅体现在吞噬农商行上，过往多年，一直如此。

但他的性格，直到2017年为止。

无论是博鳌论坛上的尴尬，还是后来抵抗调查，顽固自救，W的命运打从那一年开始就已注定。在后来W的庭审记录中，AB内部共有超过100多个人向检方作证其以权谋私，挪用资产等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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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贼》剧照

墙倒众人推，在林林总总一干曾经依附于W的证人中，甚至还包括W的妹妹--她向检方证实自己的哥哥利用职位便利，替她在AB找了一份工作。

一夜帝国，一夜废墟，在历史长河中裸泳的人，从来不缺送葬者。W案一审判决，万亿帝国的掌控者俯首认罪，与此同时，有关处理AB资产的工作和“去W化”一直在进行。简言之，贼寇当株，资产无罪。

历史车轮已经碾过，事到如今，他是否申诉，结果如何，已不再重要了。

AB的资产处置工作由银保监派出的工作组主持，在此之前已有几大央企竞相表态，但AB资产之复杂，各公司之间资金往来仍需要重新审视、清理，也无怪之前有家开发商乐呵呵像媒体表态接盘AB，结果被保监会官员一句“胡说”驳回。

此前曾有无数人试图解密AB帝国，而这项工作眼下正由AB资产处置工作小组来最终定夺。成都农商行是其盘根错接的资产中重要一部分，工作组进场两个月，从高管到财务，发现的问题不少。

不知道还有多少惊人的故事会被陆续发现，AB旧事难平。作为万亿AB帝国的资产基石，很多人的命运，仍在等待它最终的决定。虽然是一家市级商业银行，但有关其处置的决策权，既不在成都，也不在四川省。

你凝望深渊，深渊也在凝望你。所谓富贵险中求，但稍有不慎，也很容易一脚踩空。中国直到今天也要分民企和国企，一家企业本质上是什么，总是难以改变。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近年来的中国，正经历政商两界的草莽洗牌。AB帝国的往事，代表了中国过去政商混杂的环境之下，野心家的轨迹。而它如今的境遇，则预示了一众类同者，可能共有的命运。

看看那位消失不见的年轻能源大亨，他是什么身份?他做了什么事?今天又是什么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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