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基层干部】水电社区的二次拆迁——记“拆迁书记”郑哲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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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拆迁中的水电社区,郑哲渊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三桥桥南下面最乱糟糟的地方,就是水电社区,滨江就数这个地方淹得最厉害,这个地方2009年就动过拆迁的念头,但没拆成。如今,“拆迁书记”郑哲渊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创造了一个“水电速度”——在整个浙江,也可能是收购征迁最快的。





我叫郑哲渊,是滨江西兴街道水电社区的书记。





2013年,我从街道被派到水电社区工作——为什么一个社区书记都要街道派人去?还不是因为社区情况复杂,难弄。





有多么难弄?你听我说,这里叫水电社区,因为以前是浙江水利工程局的职工宿舍,大大小小住着1000多户人家,有产权的,自建的,租住的……后来工程局国企改制了,这么多人,没人管了,连个物业都没有——你以前过三桥,桥南下面乱糟糟的地方,就是水电社区。





2009年,动议过拆迁,听证会还没开完,几十户不想拆的人家就闹上了,散了,没拆成。那些想拆的人家,也有800多户,一直“熬”到现在,总算熬出了头。所以说,水电社区的征迁,也算是“二次拆迁”了。动作快的人,现在已经住进了对面的印月尚庭小区。





“有户人家,树根长到马桶下面”





我是2013年4月7日到水电社区的,你今天来,正好是我在这里工作满3周年。





刚到社区当书记的时候,谈得最多的,还不是拆迁,是“水”——一个大水,一个漏水。说起来你不相信,水电社区的很多居民,以前建设过新安江水电站、牛头山水电站……凡是省内有点名气的水电站,基本都是他们建的,但自己的小区,现在每到台风天,准淹,为啥?小区的排水系统太老了,就一个水泥板沟渠,有些地方,用了快40年了。





每年夏天,台风一来,我们社区的社工,就要守着排灌站的4台水泵,日夜不停地抽水。你还不能睡觉,一睡着,怕水泵吸不到水“烧”了,那就坏了大事,但即便这样,也难保水不淹进居民楼,地势低的地方,趟水是肯定的。





还有就是漏水的问题,水电社区60多幢房子,每个单元就用一只总表,每年都要漏上万吨水,以前还专门找了专业的公司来上门检测,都查不出水漏哪里去了。漏哪里去了?全渗地下了,也不知道哪里破了、断了,而挂在墙上的水泥管,都能一层一层剥下来,都风化了。





那时候我们上门去修水管,大家都要排着队,实在是太多了,12幢有户人家马桶堵了几个月,修了好几次都解决不了问题,后来师傅索性把马桶拆开。哎呀,不得了,外面大树的树根,竟然快要从马桶里钻出来了,还有这种堵法!





我今年41岁,我小的时候他们说起水电社区,有校车、住楼房,大家都很羡慕,但现在不行,很多水电人的二代,条件好些的老早搬走了,嫌这里环境太差了。





“有人闹着不要拆,有人上访要拆”





水电新村的拆迁,也一直有两派,一派就是不拆,就那么几十户人家,2009年闹得最凶的,也就是这么几户,听证会没开完,就把会场砸了,没拆成。





但也有人上访着要拆,水电社区的十多位老干部,这两年就连着上访,要拆。他们也知道,这些房子,修修补补是弄不好了,住着舒服不舒服,自己是最清楚的,何况,对面的小区老早建好了,就是给他们安置用的。





但光老干部要拆,代表不了全部居民,我们也没底。春节前,我们做了个调研,想问问到底有多少人愿意拆,还不错,90%以上的住户是愿意拆的。我们也给大家争取了政策,算下来,如果全部奖励拿到,3.4万元一个平方米,在这个地块,甚至在滨江,都不算差。





我记得2月18日是我们签约的第一天。最早的一户人家,早上5点半就来指挥部敲门了,天还是黑的,大铁门被敲得“叮叮当当”响,这天签了有100多户。而到现在为止,901户有产权的住户,已签了870户,这个片区的35家企业,也已经搬走了,可以说,我们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创造了一个“水电速度”——在整个浙江,也可能是收购征迁最快的。上次拆迁没完成的事情,这次眼看着也要完成了。





你说水电社区的老居民不愿意拆?那肯定不是的,很多人是愿意拆的,不然的话,为什么还给我们送来了一会议室的锦旗?以前水电社区的老居民,老觉得自己住的地方是江景房,不肯拆,但现在搬到小区对面的高层,看钱塘江,还可以看得更远些,他们也乐意。





“不要光写我,写写我们团队”





你也不要光写我,要写写我们的团队。2009年被“砸场子”的,也是这些社工,但现在完全不一样——挺着大肚子的来莉妍,要回家抱孙女的唐秀琴,一个个工作起来像“老虎”。年初五回来上班,白天上门做工作,晚上回指挥部开会,有些人忙起来,一天就睡4个小时,累得很,但也要撑着,不能掉链子。





这么多居民搬家,不光要管他们前期签字,还要顾他们现在入住。你不能说,别人签了字,你就不管了——这些工作,都是我们社区8个工作组在跟进。前两天有户人家装修,新的小区要收他们800元一车的垃圾清运费,他想,这怎么了得,我们在水电社区住了大半辈子,连停车都没交过一毛钱,你拉一车垃圾,就要收我800元?你敲诈我,是不是?!





有些外面看起来很平常的事情,但在这里不行,观念老了,就是行不通,碰到这些事情怎么办?只能由我们的组员去协调,让他把建筑垃圾拉到我们工地上来,以后做假山景观用,就收他点运费。





接下来我们的团队,还有很重的任务,就是留下的31户人家怎么办的问题?能够收购征迁是最好的,但如果谈不拢,我们也只能同时走第二条路,启动依法征收程序。有些人会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比如说,有个人就提出和指挥部签个保密协议,给他一套120平方米的房子,再多给他140万元现金——这怎么可能?如果我这么干了,前面签协议的人,还不把我们指挥部砸了、把我给撕了?





你说吧,拆迁就是这样,要一碗水端平,不然水电社区也不可能拆得这么快。你端不平,来闹的人就有道理,这个事情,就真的做不下去了……





记者最后问了郑书记一个问题,你现在每天几点钟回家?“呵呵,每天晚上10点钟能回家就很高兴了,大家自己都会说,今天这么早啊。最近读初二的女儿半月板有些不好,我想抽个时间带她去医院看看,没想到,连打照面的时间都没有。”郑书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