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剑虹 | 中国敦煌学研究需要更好地走出去改革开放近40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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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汇读书周报》第1695号第三版“书人茶话”

（2018年1月1日发行）

中国敦煌学研究需要更好地走出去

柴剑虹

　　近些年来，我国政府十分重视加强我们的学术著作与文化普及读物的外译宣传工作，如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的“经典中国”、“丝路书香”外译项目等，资助种类及款项逐年增加，但其中申报的敦煌学图书种类却非常少。如2016年的“经典中国”项目，共申报1369种，敦煌学仅3种：《解读敦煌——敦煌装饰艺术》（樊锦诗、关友惠著）、《解读敦煌——发现藏经洞》（樊锦诗、罗华庆著）、《敦煌史话》（柴剑虹、刘进宝著）。该年的“丝路书香”项目，共申报2321种，敦煌学仅荣新江《敦煌学十八讲》一种。

　　改革开放近40年来，我们翻译引进的外国敦煌学论著已数以百计，而国内有关论著的外译却寥寥无几。

　　老一辈著名敦煌学家的著作（包括普及读物）已外译的寥若晨星，我所知道的只有两种：一种是潘絜兹《敦煌莫高窟艺术》（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由土居淑子译为日文于1981年出版，书名改为《敦煌的石窟艺术》；另一种是常书鸿等编《敦煌的艺术宝藏》，1980年由文物出版社与三联书店香港分店合作出版英文本，书名Art Treasures Dunhuang。

　　此外，刘进宝教授的《敦煌学述论》曾出版韩文本。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敦煌学大辞典》也于近年出版了韩文本。我和荣新江教授主编的“走近敦煌”丛书12本，入选2013年“经典中国”项目，经过我们的艰苦努力，在高田时雄教授大力支持下，由他组织并亲自监译，将其中郝春文、荣新江、高启安的三本著作译成日文，由日本东方书店出版。

　　至于我国敦煌学学术期刊、辑刊上发表的相关论文，有一个概略的统计。《敦煌研究》创刊至今刊文5000余篇，《敦煌吐鲁番研究》1-17卷刊文约300篇，《敦煌学辑刊》1980年至今98期刊文约1500篇，（港、台）《敦煌学》至今30辑，刊文约300篇。以上四刊发表的论文总计逾7000篇，其中绝大多数为国内学者的中文文章，有多少篇被全文外译？我虽无调查，但估计也是微乎其微吧！如果说在对外经贸上，我们常常以“顺差”自傲，那么在文化学术的交流上，却是典型的“逆差”。

　　即便是已经外译的敦煌学著作，其翻译质量如何，也是值得重视的问题。例如我与进宝教授合著的《敦煌史话》（中国大百科出版社，中英文双语版，2010），近年已相继被译成俄文、德文本出版。德文我不懂，但全书却没有我们作者的署名。俄文本我稍能阅读，匆匆浏览，发现的问题却使我触目惊心。例如书中引述季羡林先生的话：“世界上历史悠久、地域广阔、自成体系、影响深远的文化体系只有四个：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再没有第五个；而这四个文化体系汇流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中国的敦煌和新疆地区，再没有第二个。”俄译本却删去了“再没有”之后的文字，季老强调的核心内容被消失了。书中劫掠敦煌文物的外国“探险者”的名字，俄国的奥登堡不见了；他们拍摄的2000余张考察照片被缩减成了200张；列举的敦煌所出古文书目前的收藏地居然删去了中国、英国、法国等主要国家的名字。

　　要加强敦煌学学术著作及敦煌文化艺术普及读物的对外宣传推广，增加外译数量，提高外译质量，必须在进一步调查研究的基础上，注重推介好作品，鼓励作者、出版者与国外专家学者携手合作，充分利用相关平台，这是促进敦煌学研究与文化普及国际化的必要步骤。如文物出版社与日本平凡社合作出版的《中国石窟·敦煌莫高窟》中、日文五卷本即是典型例证，前述“走近敦煌”丛书的翻译也是成功之例。听说赵声良研究员的《敦煌石窟艺术简史》荣获2016年中国好书奖后，经作者与美国、日本的专家的合作，其英文、日文本的翻译工作正在顺利进行之中。这些都是推进国际合作、促进学术交流、增强文化自信的必要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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