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宋鲁郑:封城55天的成果付诸东流,法国将走向何方?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宋鲁郑】法国爆发第二波新冠疫情后,似脱缰野马,不仅迅速打破第一波单日新增7400例的高峰,更直接一举破万,一再破万,成为欧洲传播最快的国家。经济部长勒梅尔也于9月18日确诊,这也是疫情发生以来第四位内阁要员被感染。法国此前封城55天的巨大代价完全付诸东流。尽管如此,法国政府却表示不再封城,除了更严格的要求戴口罩外,并没有什么特殊措施。学校照常开学,餐饮、酒吧、体育馆等娱乐场所也正常运转。唯一重大的措施是感染者隔离由14天减为7天。不仅如此,第一波疫情初期的混乱竟然在第二波重演。比如对新冠病毒的检测是法国防疫战略的一个支柱,但法国新冠病毒检测的组织工作一片混乱:化验室前排长队;取样后,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才能有结果。这大大降低了病毒检测对防疫的效果。法国卫生部长也承认,在病毒核酸检测的组织工作上遇到了不少的困难。要对核酸检测工作进行重新组织,对检测的对象要进行轻重缓急的区分。疫情都发生七个月了,却连一个检测都混乱至此,政府的治理能力可见一斑。只是在法国没有最混乱,只有更混乱。9月20日,卫生部每日发布的统计数据是新增感染10569例,死亡12例。这两个数据也被所有媒体报道。可是当减去前一天也就是9月19日的数据时,才发现都错了!新增是11569,死亡是311例!究竟是原始数据搞错了,还是加减算错了,还是口径有了变化,无人知晓,也无人质疑。但奇异的是,两个数都是往少了错,而不是多报。
走向|宋鲁郑:封城55天的成果付诸东流,法国将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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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2日,人们戴口罩走在法国巴黎街头。图自新华网。strong发达的、“民主”的法国为什么被打趴?/strong法国是老牌的发达工业化国家,也是西方民主国家中极其重要的成员。近代以来,法国大革命、人权宣言,拿破仑法典就诞生在这块土地上,从很多方面推动着西方政治制度的成熟和发展。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国家,尽管有中国努力争取的一个多月宝贵时间和积累的经验,以及第一波时的大力支持(在全球抢购的情况下供应法国两亿个口罩)却遭遇了新冠疫情“滑铁卢”。法国灾难性的应对,原因很多。从地理上讲,法国是申根国家,人员跨国流动性强,追踪的难度大。比如疫情初期,在政府还没有采取应对措施之时,三千意大利球迷涌入就是一例。而且由于各国疫情和防疫政策不一致,也造成很多漏洞。比如一位生活在意大利的德国人,他可能先回德国,然后再去法国,难以防范。从文化上讲,法国是人崇尚个人主义,生性浪漫、自由,对于政府的应对措施配合不够,甚至反对。比如法国本土病例突破100例的时候,法国政府取消了巴黎马拉松比赛,但民众却自发照样跑起来,并且在媒体上表达对政府的不满。法国封城期间,多达几十万人次违规外出。甚至在边境已经关闭的情况下,在复活节假期竟然还跑到疫情更为严重的西班牙去度假。解封后,还多次发生反对戴口罩的集会。甚至在新增首次超过一万的历史时刻,“黄马甲运动”再度全面登场。在思想上,法国的表现也非常僵化,将中国的防疫经验如封城、限制外出聚会、手机跟踪感染系统定性为专制手段,这大大影响了这些必要措施的出台和实施。西方自赢得冷战胜利后,傲慢自负、自我感觉良好,思想僵化日益严重。这一次面对疫情,表现得更是突出。比如当中国疫情已经得到有效控制,欧美开始爆发之时,法国有学者在《费加罗报》发表文章,立场鲜明地指出,所谓西方的“民主”体制比中国的“专制”体制更加有效,并得出这样的结论:strong“在应对新冠病毒的处理方式上,民主制度显示出了无可辩驳的优越性”。/strong当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地理和文化上的的特殊性,真正的原因还是在于其政治制度。首先,法国政治的合法性来自选举,而不是绩效,执政好坏并不影响政权的合法性,所以不怕出问题。政府因此在应对上没有中国那样的压力。其次,法国政党命运和体制是脱离的,一个政党的上下对体制并没有任何影响。这也决定了任何政党执政,都对问题的解决没有急迫感。所以,3月份法国疫情已经很严重了,但仍然按计划举行第一轮市长选举。而且为了赢得这场选举,马克龙总统不惜做出了两项重大决定:一是让行政首脑菲利普总理去参与竞选勒阿弗尔市长;二是临阵换将,卫生部长比赞辞职去竞选巴黎市长。总理和卫生部长是应对疫情最重要的两个人物,却在疫情即将爆发的前夕,投身到选举中去。总理是总统提名任命的,既然总统的工作重点不是疫情,那作为执行者,怎么还会把疫情放在心上?第三,在法国这种制度下,政府要想推动一项政策,需要多数民众理解和支持。因此需要较长的沟通时间,但这种方式无法应对突发的紧急事件。比如对于迅速传播的病毒来说就缓不济急。以封城和限制外出人数为例,只能根据疫情的恶化程度一步步提高限制措施。但要想控制住疫情,必须抢到病毒传播的前面,而不是跟在病毒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