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她6年睡在公司,35岁留学,36岁获新西兰顶级动画新人奖( 三 )


红姐人生的第三个转折点,发生在35岁那年。那时的她,越来越感觉到国内职场氛围的诡异。过往的工作经验似乎不再成为判定薪水的标准,经验和能力没有她好的的人反而拿着比她更高的报酬,只因为年龄比她小。
“在北上广,35岁就过淘汰线了,你的价值在往下走。如果你没有自己的公司和事业,只想找份工作,那是不太容易的。”红姐说,“女生会更麻烦一点,他们要考虑你是不是来碰瓷的,进了公司就结婚生子,产假一休就辞职。”
一心只想画画的红姐,从来没想过做管理层。曾经到手的职位,都被她拒了。但如今扎实的技能却不能换来一份匹配的收入,她无法接受。改变不了游戏规则,那就离开,“换个地方玩”。
选新西兰,是因为这是对环境保护有执念的国家。对他们来说,环境保护大过天,所以生态很好。气候环境又和贵州很像,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我一直都觉得我挺娇贵的,夏天不能太热,冬天不能太冷。咦,这个地方还不错,刚好动画还很发达,可以和好莱坞抗衡。我死磕一下也能磕得过去,那就它了。”红姐说,她说干就干,考雅思,申请学校,从留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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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重环保的新西兰原生态。
在新西兰的四年半,红姐的生活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如鱼得水。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工作,抑或生活,新西兰的一切都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在这里,国内带来束缚的年龄歧视没有了。尤其是女性,“50岁的女生在这里都是年轻的”,三四十岁的女性若说出什么“我这个年龄还在东奔西走、没有结婚生子”的话,只会被其他人当作炫耀。社会宽容是一方面,最大的原因却是老龄化。
“这里大部分都是老人家,年轻面孔少。”红姐说,“我建议所有中国女生,哪里老龄化往哪里跑,因为年龄这个东西对女生的压力是比男生大的。”
而在工作上,人们也为她打开了一扇又一扇门,搬开所有的障碍,只因为看到她做事专注的劲头,希望她能达成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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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姐获得Weta新人奖后被邀参观weta,她说模型极其逼真,皮肤的手感都让人毛骨悚然。
在学校的时候,她开始制作自己的第一部独立动画《疯狂的出租车司机》,每天都在设备顶尖的实验室一个人操纵20多台电脑,不到下班时间保安一遍遍来催不离开。到最后,保安很生气,打了一个报告给学校,控诉她的行为影响了他正常下班。结果没多久,学校下达了一项新的规定:实验室24小时开放。
红姐都傻眼了,她没想到学校还可以是这样的操作。从那以后,她又重复了在国内公司的行为:在实验室打起了地铺。
她制作的3D动画片,有时需要占用20多台机器,影响到其他同学使用,她得一次次道歉。到后来,人们看着她做出的效果越来越牛,都愿意为她出一点力。她的动画片英语配音,就是随机抓了班上的同学帮忙做的。
如今,在这间90%都是毛利人的动画公司Maui studios工作后,红姐时常都要提醒自己:不要乐极生悲。因为一切都太好了,好到她开始怀疑前面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个坑。
公司里全是男生,他们对唯一的女性红姐很好,总是想办法让她开心。有时下午两点,同事突然对她说:你不是喜欢企鹅吗?走,我们去看企鹅。于是上班时间,他们当着老板的面就去了基督城的南极中心看企鹅。
有时上午9点半,老板突然出现在红姐背后,问:今天的潮汐时间是几点?红姐一查:十点半。老板又是一声吼:走,不上班了,我们去赶海。于是呼啦啦一帮人就去了海边,捡海虹、鲍鱼,然后去红姐家里煮了一大锅,端到公司里大家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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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边捡回的海虹,也是红姐的日常大餐。
有一次老板找员工谈话,谈谈对公司的想法和要求。红姐一听就很紧张,以为像国内的人力资源谈话,怕自己说错了话会得罪人。老板刚说完,她下意识身体一僵。老板也一愣,赶紧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没有目标没有理想也没关系,很多人也是过一天算一天的。”
红姐也一愣,问:“你的意思是不用讲奉承公司的话也可以?我就实话实说是吧?”
老板说:“你实话实说,公司就想知道你们有什么要求,还有什么能帮到你们,让你们更高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