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民|状元得了狂犬病(齐鲁状元系列之十六)( 二 )


“拗相公”够拗,杨畋也不是省油的灯。于是,两人各执己见,一时间相持不下。一个姓朱的考官对此啧有烦言,他对同事们说,“十几天之前,老百姓就风传状元应该归王俊民。而这种传言又查不到消息源,难道这不是一种天意吗?状元的归属,是大家最为关注的事情。王安石、杨畋两位老兄还隔皮猜瓜地争个啥嘛,真是白费力气,还让我们在这里陪着干耗。不如顺应天意,干脆把试卷拆封,找出那个叫王俊民的定为状元算了。”
王安石、杨畋二人争论了好长时间,但谁也不能说服对方。无奈之下,只好把矛盾上交,将二人各自坚持的意见同时提交皇帝取舍。皇帝经过一番思量,采纳了王安石的意见。此时,考生们的卷子仍然处于密封状态。等到拆封后公布考生最后名次时,人们发现王安石提出的状元卷主人,果然就是大家口口相传的王俊民。一时之间,朝野人士纷纷称奇。不知道王安石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受了那位姓朱考官的第六感启示。而详定官有权推翻初定官、复考官提出的等次划分意见,重新确定考生试卷等次的做法(“详定官得别立等”),自本科起成为宋代科举定制。
关于王俊民中状元的这个过程,载于北宋科学家沈括的名著《梦溪笔谈》。沈括的生活年代及相关经历,跟王安石、王俊民两人高度重合。比方说,在王俊民中状元两年之后,沈括也金榜题名、进士及第。并且沈括在参加工作之后,还亲身参与过王安石领导的改革变法运动。因而,沈括在《梦溪笔谈》中的这段记述,不能视同于一般的野史趣闻,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
《梦溪笔谈》是历史上非常著名的一部笔记体著作。这部著作共二十六卷,分为“故事、辩证、乐律、人事、官政、书画、技艺、器用”等十七门。“王俊民为状元”,即载于其中的“故事门”。从内容上说,《梦溪笔谈》以超过三分之一的篇幅记述、解释自然科学知识,这在古代笔记类著述中是很少见的。应该说,《梦溪笔谈》是一部很有阅读价值的古籍,它详细记载了古人在科学技术方面所取得的成就,以及沈括自己的研究成果,反映了我国古代,特别是北宋时期自然科学所达到的辉煌高度。在阅读习惯日益快餐化的当今,不知还有多少年轻人会对这部书感兴趣。
王俊民中状元的时候,年方二十六岁。其时,他的父母年事已高,虽然满头白发,但身体却比较健康,没啥大毛病。当时已是名臣的韩琦,曾专门写诗对王俊民及其父母表示庆贺和祝福,其中有这样的句子:“青云一第人恒易,白发双亲事每难。”韩琦的这首贺诗,不仅让王俊民很是风光荣耀,也说明他家中尚有白发双亲。
根据有限的史料记载,王俊民性格刚直,一身正气,属于那种气度威严,使人感觉凛然不可冒犯之人。并且他的生活情趣很健康,人品修养很高尚。除了读书学习,王俊民没有吃喝嫖赌抽等不良嗜好。甚至为社会舆论所包容的一些所谓文人“雅好”,在王俊民身上也不存在。史载,当时人们对于王俊民的评价,是“爱身如冰玉”。然而,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王俊民这样一个好人兼好官,其人生结局却十分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