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创|为让自己痛哭过的诗集做了一款帆布包,却被说“太中二了”( 三 )


文创|为让自己痛哭过的诗集做了一款帆布包,却被说“太中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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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定出三款风格决然不同的贴纸:烫金的日式经典纹样,充满恶趣味的“吐槽”风,饱含夏日感的文艺风。有古老而优美的俳句,有能让日剧爱好者会心一笑的“夜露死苦,喧哗上等”,也有蝉翼和一座小小、小小的富士山。一贴一揭之间,你就可以在自己身体的任意地方留下一个独特记号——“凭爱意可将富士山私有”。它们既是一次将古老元素年轻化的小小实验,也是对书中 “身体美学”一个行动上的呼应:我们如何装点身体,展现自我,并且不留痕迹。在这套文身贴随书发布之后,我们的收获了许许多多美丽的买家秀,年轻读者们真诚的惊喜,以及同行朋友们纷纷送来的“以文创品牌出道”的戏称,也难免遭受一些质疑。日本美学文身贴三件套装
文创|为让自己痛哭过的诗集做了一款帆布包,却被说“太中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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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布包一定要响亮:“你像一句美丽的口号挥之不去”基于这个原因,我们最开始策划的其实是一款给编辑的帆布包——从策划到设计方案都完善过好几道。功能就定位为“装稿子”,于是比照着A4纸大两圈的范围定了尺寸,保管多厚的稿子都能装下。风格上当然就是趣味+自嘲。几轮内部头脑风暴下来,设计师的文案“稿事”在一片叫好声中徐徐胜出。+“稿事”,我们纷纷抚掌赞叹,啧啧,简直太编辑了。好玩又有意境。我还要加码举手提议:“背面再给我加上,欢迎来稿!”那个时候,我们都并没有听说过诞总的著名金句——“谐音梗,是要扣钱的!”谐音梗帆布包进入设计打样阶段后,却开始频频卡壳。白底黑字的帆布包,总觉得好像差点什么?差点什么呢?说不清楚,也不甘心。我们七嘴八舌地纷纷建议,设计师从大改到小修,前前后后光是打样就打过七八个,却始终拿不定主意。慢慢的这事也就凉了。后来,我数次瞪眼望着公司里那七八个样品,算是明白一个简单道理:越是“万物皆可帆布包”,越不要随随便便动手。尤其脱离图书IP去做独立创意设计时,想出彩,不容易。说好的“让文创成为书与人之间的连接”呢?直到我们出了两本扎加耶夫斯基的诗集。诗集文稿清样的时候,正是疫情正盛的期间。我如困守家中寸步难行,慢慢地从春天过到了初夏。在初夏的傍晚,读着书中诗句——读着“保卫诗歌,也保卫一个小城夏日的傍晚”,眼泪如被爆破般喷涌而不受控制。为了寻回安慰,我在斗室中来回迈步,大声朗读他最著名的那首诗:试着赞美这遭损毁的世界。回想六月漫长的白昼,野草莓、滴滴红葡萄酒。那井然有序地长满流亡者废弃家园的荨麻。你必须赞美这遭损毁的世界。你见过那些漂亮的游艇和轮船;其中一艘,漫长的旅途在前头,另外的,带咸味的遗忘等着它们。你见过无处可去的难民,你听到过行刑者兴高采烈地歌唱。你要赞美这遭损毁的世界。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在一个白色房间里,窗帘晃动。回想中重返乐声骤起的音乐厅。在秋日的公园你收集橡果,树叶回旋在大地的伤口。赞美这遭损毁的世界吧,和一只画眉鸟遗落的灰色羽毛,以及重重迷失、消散又返回的柔和之光。后果是我哭得更加厉害了。我把自己哭得跌跌撞撞,直到巨大的泪水带来巨大的黄昏——这重重迷失、消散又返回的柔和之光。所以,在许多许多时候,幸好我们还有书,有诗歌有想象。还是扎加的句子,“诗是隐藏绝望的欢乐。但在绝望下面——有更多的欢乐。”诗集出版之后——设计师做的装帧漂亮极了——赢得小范围的好评。我倒还真是从没想过给诗集也做文创周边,尤其是为之痛哭过的。只是这两个句子始终徘徊不去,罗大佑唱的嘛,“你像一句美丽的口号挥之不去”。挥之不去,就把它具象化吧。我找到设计师大声宣布:我又要做帆布包了,我想清楚了。她说:那你要做什么样子的?我说:要像一句口号。大概半个小时她就返回了设计稿。我看了一眼就立刻决定了:就是它。简洁,夺目,像一句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