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服 明清补服是什么?为什么补服要绣禽兽?( 四 )


明朝的中央集权远较前朝为甚,出于“古昔帝王治天下,必定制礼以辨贵贱,明等威”的政治考虑,“服色不能无异”,故而最终孕育出了精细至极的官员补服制度,这亦是历史之自然 。从服装缝制的角度来看,其实所有缀有补子形式的服装均可称之为补服,甚至以补子为官员常服最重要组成部分的明朝,也同样存在一些应景补服,如端午时绣有五毒艾虎、七夕时绣有牛郎织女、重阳时绣有菊花的补服等 。只是,明朝官员常服中的补子太过耀眼,以至后世在谈论补服时,会自然将其与朝廷官员相联系了 。至李自成建立大顺时,“以云为品,一品一云,九品九云” 。大顺存续时间太短,这一制度是否体现到了官员常服之上难以判断,但其受明制影响却是显而易见的 。
补服 明清补服是什么?为什么补服要绣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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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即取其文,亦何必僅其武明朝官员补服制度影响的不仅仅是昙花一现的大顺,更有清朝 。从朝代更迭来看,后朝对前朝制度的承袭并不奇怪,如汉承秦制、唐承隋制等——然而清朝毕竟是东北少数民族建立的征服王朝,不改满洲服制是其既定国策,早在崇德二年(1637年),清太宗皇太极便曾训谕诸王:“我国家以骑射为业,今若轻循汉人之俗,不亲弓矢,则武备何由而习乎……后世子孙勿轻变弃祖制” 。在皇太极眼中,“北魏、辽、金及有元,凡改汉衣冠者无不一再世而亡”,满洲服制隐然有了“绵国祚、承天佑”的政治使命 。
民族习性固然重要,但完备的冠服制度亦是统治刚需,故而早在努尔哈赤时代,后金就已经部分借鉴了明朝的官员补服制度,规定“诸贝勒服四爪蟒缎补服,都堂、总兵官、副将服麒麟补服,参将、游击服狮子补服,务御、千总服彪补服” 。
明朝官制重文轻武,故在官员补服的设定上,武官较文官显得草率;而在后金的语境下,补服仅限于武官,重武轻文的游牧民族印记十分明显,凸显了“润色章身,即取其文,亦何必僅其武”的权变思想 。然而,一旦后金成为执掌天下的清朝,这一简陋的完服制度就无法满足统治需求了 。
《东华录·顺治三》中的一则故事描绘了清朝立国之初缺乏冠服制度的窘迫:顺治元年(1644年),山东巡按启奏摄政王多尔衮云:“中外臣工皆以衣冠礼乐,覃敷文教 。顷闻东省新补监司三人,俱关东旧臣,若不加冠服,恐人心惊骇,误以文德兴教之官,疑为统兵征战之将 。乞谕三臣,各制本品纱帽圆领,临民理事 。”多尔衮随即答复:“兵务方殷,未遑衣冠礼乐 。近简用各官,姑依明式,速制本品官服以便莅事 。”
毫无疑问,建立冠服制度已成当务之急,因“兵务方殷”,只得“姑依明式”;而山东巡按所称的“纱帽圆领”,自当是明朝补服 。在此之后,清廷于顺治九年(1652年)正式颁布了《服色肩舆永例》,明确以补子纹样作为官员品级的区分标志,除却亲王、公侯伯等爵位外,规定百官“一品用仙鹤、二品用锦鸡、三品用孔雀、四品用云雁、五品用白鹇、六品用鹭鸶、七品用鸂鶒、八品用鹌鹑、九品用练鹊;武官一品二品用狮子、三品用虎、四品用豹、五品用熊、六品七品彪、八品用犀牛、九品用海马;都察院、按察使司衙门官,不论品级均用獬豸”,可以看出顺治年间清朝的官员补服制度,几乎完全承袭明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