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白眼狂魔阮步兵的这句名言倒是替全天下怀才不遇的人道出了心声,虽不至一浇胸中块垒,不过偶尔喊两嗓子这句话也挺解气。其实这话说的也未必全对,哪个时代没有竖子成名的事儿呢?比如今天要讲的王世充,那真就是个竖子,哦不,刘邦要是竖子的话,王世充都只能算是竖子中的竖子,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弟中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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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读书人也不太喜欢这个狡诈之徒,所以王世充的出身一如既往地政治不正确,当然这是在封建时代的语境下。
王世充的祖先是西域胡人,号支颓耨,后来搬到汉人境地死了,胡人的妻子自然也没啥封建的心理防线,就改嫁给霸城人王粲为小妾,不是那个《登楼赋》的王粲。前夫生的儿子也跟过来了改姓王,历任隋朝地方州县的长史,并生下了王世充,声音发卷如野豹一样。
王世充借着祖荫父荫入朝当官,起初一直是个文官,王世充虽然长相粗犷却很擅长舞文弄墨、摇唇鼓舌,甚至于深文周纳、舞文弄法。旁人听不过去了,与之辩驳,虽然都清楚王世充说的都是歪理,但却争他不过,可见王世充巧舌如簧,惯于强词夺理、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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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来了,王世充到了江都任职,先为赞治、再任郡丞。隋炀帝修建京杭大运河,多次南巡,尤其喜欢待在扬州奢侈游玩,所谓“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嘛。这王世充本来骨子里就是个文法弄权的人,看着皇帝在眼前,有个不奉承的?便百般窥伺颜色、阿谀奉承,搜集民间珠宝、远方珍品乃至江南美女献给皇帝。就这么着,隋炀帝信任亲爱,升任他为江州通守,已是一方大员的感觉了。
不够王世充也有过人之处,颇识得天下大势,并且有军事才能。他看到隋炀帝昏庸享乐且好大喜功、穷兵黩武,知道天下必乱,就偷偷招纳豪杰死士乃至军马,暗暗积蓄势力。可巧,机会果然又来了,大业九年杨玄感叛乱、大业十年齐地流贼孟让作乱,朝廷派了大将吐万绪、鱼俱罗等征讨,都没成功,王世充就以偏将名义募军万人,作战中多次用计或者力敌击破了杨玄感等人的叛军。不仅如此,王世充这时候把功劳都让给部下,自己很少居功,为的就是收买人心。斩首万人、虏获十余万人的王世充,又以军事才能给本来就信任他的隋炀帝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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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隋炀帝这时候又因为轻举妄动,被突厥军队围困在雁门,王世充赶忙又跑去献好,把自己领地江都的兵都发动起来星夜驰往北方,大作声势要勤王保驾。在军中赶路乃至相持之时,也是做足了戏,按照臣节,天子被围困,王世充便日日蓬首垢面,不洗脸不洗澡,日夜哭泣,向部下们一再表明要救回皇帝的一片赤诚之心,睡觉的时候甲胄都不脱,枕席也都是茅草一类。这些话最后都无一例外地传到了隋炀帝的耳朵里去,你说说,皇帝看到自己手下有这样因为自己被围困就哀毁素如好像死了亲爹亲娘一样的臣子,能不喜欢吗,更加相信王世充的忠诚不二。没过多久,王世充又奉命讨逆,俘虏万人而还,隋炀帝都亲自举酒慰劳王世充了。
读者朋友们要问了,是不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王世充就不能是忠臣吗,不能因为人家当年喜欢舞文弄法就总以老眼光看人,这平定叛军、勤王保驾难道不是好事吗?
事实上,骗别人不难,骗自己也容易,但戏演的再好总还是会在时间的考验下露出马脚来。
王世充一如既往地阿谀皇帝,不顾人臣之礼,向皇帝启奏说:“我们江都那地界有许多江淮间的良家女子等着给陛下您储备后宫呢,可惜无由得进。”隋炀帝好色自然喜欢,连忙下诏答应,还让王世充挑选其中好的,聘礼不用担心,从宫中国库出,写个“敕别用”就可以了,谁敢找朕的茬儿不成?王世充因此就得了好多国库的银两宝物入了私囊,那美女呢?王世充找了舟船送到东都的行宫去了,道路上自然贼众很多,使者有个都跑了,美女也不见了,东都宫里哪有个影子可见,不过这些事儿王世充压根都没向皇帝奏陈了,反正钱已经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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