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插图
其次,李黎也并不是在“改写”。《水浒传》自身的人物和情节,在这本集子中并没有出现明显改动,而是真实地成为了李黎“再创造”的背景坐标:武松的经历依然是英雄打虎、斗杀西门,梁山的轨迹也依旧是官逼民反最后归顺招安。李黎没有重点去写那些已有的故事,但也绝没有推翻已有的故事。也就是说,经典原著并没有在李黎的笔下被“篡改”或“解构”,这便与市面上一些以“戏说历史”“翻转经典”为噱头的作品拉开了距离。
准确地说,李黎的这本书,更像是《水浒传》的“外传”甚至“周边产品”:它依托着原有的故事线索与人物关系框架、甚至直接继承了原著留下的一系列经典“人设”,既没有玩“人物穿越”也没有搞“平行时空”,而是敏锐关注原著笔墨所不曾覆盖到的那些时间空间、那些宽阔有弹性的“留白”地带,用充满现代意识的想象力和同理心,去进行填补创造。
举几个例子来说吧。三打祝家庄的情节,是原著里着重写过的,从中衍生出扈三娘加入梁山、嫁给王英的情节。这处情节大可玩味,原著却不可能在此多费笔墨停留,李黎于是找到了自身施展的空间:扈三娘与王英这一对明显“不搭”的夫妻档,其婚后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进而言之,生活在梁山上的女人(不仅涉及扈三娘,还涉及顾大嫂、徐宁夫人、花荣小妹等等),平日是如何与一大批男性好汉生活相处、又是怎样想象自我的呢?
文章插图
再例如,林冲是一个世俗烟火气浓重的人物,雪夜上梁山实为被逼无奈之举。在原著里,上梁山基本便是林冲故事的终点了,但李黎却让故事从终点处重新开始:这样一个眷恋、认同世俗生活的人,真的能够与此刻的“绿林好汉”身份达成和解吗?林冲的“好汉生活”,想必是貌似很爽而实则很不爽的。
这些都是《水浒传》顾及不到的地方,但李黎把它写出来了。按照李黎自己的说法,书里的每个故事,“按照水浒的逻辑都有可能发生,只是原作者无暇顾及而已。作为一个数百年之后的读者和作者,我只是在原著的空白之处增加了一点笔墨。”出现在李黎书中的,其实是劫富济贫、喝酒吃肉的经典“水浒想象”之外的另一种想象可能,我们看到的是“可能的人”“真实的人”,甚至是“与我们对话的人”。与我们一样,他们也面对着生活中的种种烦恼、纠结于如何同“自我”相处——许多人或许忘记了,在英雄主义的话语表象之下,好汉们也必然拥有各自复杂幽密的情感世界和内心疑难。因此,李黎向我们揭开的,并不是一个“平行的世界”,而是诸多“隐秘的角落”。
三
李黎“再创造”的水浒故事,很多都是有趣的、惹人发笑的(未必是大笑、狂笑,更多时候是“会心一笑”)。然而,“笑”只是表象。实际上这些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故事背后,常常有非常深沉乃至严肃的成分藏在里面。很明显,作者在这种“再创造”的过程中,姿态鲜明地注入了诸多充满当下色彩的情感体验和思考关切——李黎这种“借古人酒杯,浇今人块垒”的处理方式,在当下文学写作图谱中,其实是具有一定代表性的。
文章插图
为此,李黎特意选择了一种充满现实感的“超现实”话语方式,来处理这些故事。有一处设计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为了对抗内心的愤恨不甘(以及某些充满耻感的创伤记忆),武松不得不终日高举着沉重的石狮子,唯有这样才能禁锢住自己的双臂、不让它们去与空气中那些幻想出来的“仇人”厮杀。“举石狮”当然是超现实的,但那些创痛酷烈却又难以出口的内心创伤,却是高度真切、极富现实质感的。我们可以对这里的武松形象展开现代性的解读:报完了的仇恨也依然是仇恨,它甚至不断地“再生产”出新的仇恨,并以类似“创伤应激综合征”的方式,来回颠倒着复仇的主客双方(类似尼采说的“凝视深渊者也被深渊所凝视”)。至于武松的心理阴影中不断出现潘金莲的影子、并且被幻想中“他们说我不是男人”的质疑所困扰,则更是打开了精神分析的内在空间(弗洛伊德你过来一下)。充满荒诞感的“石狮子”,于是成为了高度真切的隐喻象征物。
- 水浒传中此人进攻能力不输武松,可惜防守能力差,被武松轻松杀死
- 《水浒传》兵器排行榜,个个不凡,可媲美青龙偃月刀重量是它!
- 水浒传中,此人是梁山第一高手,却因为看不惯宋江,提前下山离开
- 水浒传中唯一没有绰号的英雄,他没陪宋江一起死,并活到了八十
- 《水浒传》中的五虎将,哪三位好汉可以一争高下
- 水浒传中有种失败的战术,金庸笔下被一大侠所用,却成功克敌制胜
- 水浒传中一隐藏高手,他2位武艺低微的徒弟混上梁山,他却没上山
- 水浒传中你不知道的英雄人物,最后出海得到善终
- 水浒传最聪明“七人组”:明里暗里和宋江作对,最后全都得了善终
- 水浒传5大高手战斗力排名: 林冲落榜, 卢俊义仅第四, 第一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