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9月到今年6月,年过七旬的作家蒋巍从陕西榆林到新疆乌鲁木齐、和田,再到贵州铜仁、上海,直至黑龙江省佳木斯、哈尔滨,完成了这部近30万字的长篇报告文学《国家温度——2019-2020我的田野调查》,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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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2月15日上午于中国现代文学馆举办的“脱贫攻坚题材报告文学”丛书发布会上,蒋巍介绍这部新作时说,“好多读者说报告文学不好看,因为经常只有报告没有文学。我在创作这部作品时,在真实性、文学性、思想性方面做了很多努力。我不是拿着宣传材料堆砌改写出来的,而是翻山越岭,走村入户,到扶贫第一线去打捞最鲜活的感人至深、催人泪下的故事素材。”
创作脱贫攻坚文学,绕全国一圈八过家门不入
当天上午,73岁的蒋巍出现在“脱贫攻坚题材报告文学”丛书发布会上,他声音洪亮、富有激情地演讲近一个小时,模样和声势完全不显老。他笑称自己为了创作扶贫攻坚报告文学,辗转东南西北五省七地,绕全国一圈,有一年多时间没有回过北京的家了。“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而我八过家门而不入,将家完全交给老伴打理,我确实成了一个不回家的男人。”
蒋巍称他习惯了这种生活,他喜欢坐在老百姓的小院里、窑洞口、炕头上聊天,他们的故事折射着这个时代发展进程的点滴变化。尤其是在扶贫攻坚一线采访,太多的故事让他泪下,以至于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写作中,手指纷飞忘情地敲打着键盘,连吃饭解手都觉得浪费时间,常常弄几样小点心边写作边充饥。
在介绍《国家温度》这部新作时,蒋巍还通过书名鲜明地表达了他的政治站位和人民立场。“可以说,脱贫攻坚这场伟大的战役和新冠疫情的严峻考验,是2020年对我国社会主义制度与国家性质、国家力量的雄辩证明。真理是比较出来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中国的事情做的这么漂亮,这么温暖,却还有某些公知一味罔顾事实,抹黑歪曲我们的国家。我在作协的一次座谈会上就说过,作家不要认为只有自己的台灯是最亮的,离你的台灯越远的地方越灰暗。在我看来,扶贫后在全国农村所有地方亮起来的太阳能路灯,要比作家的台灯明亮得多,温暖得多!”
帮瘫痪男孩出版诗集,翔实记录下“一个人的学校”
提及贵州山区,蒋巍的最初印象是,多年前他的岳父去贵州绘画写生。走进山寨里,看到一间茅草屋里昏暗的灯光下,有男人和妇女穿着水泥袋子在地上行走。他们饭桌上的所谓“菜”,是从野地里抓回来的一些虫子,用盐巴腌制后当咸菜。
蒋巍还采访过一位复员军人曹以杰,他转业后在大城市里当高尔夫俱乐部经理,一直过着高级白领的生活。有一次,他回到贵州家乡,看到一个老奶奶半身赤裸坐在洞口抱着孙子,一头牛则在洞里“哞哞”叫着。曹以杰想不通,问老奶奶,“这么冷的天,快下雨了,为何不将牛牵出来,自己到洞里坐着暖和一些。”老奶奶回应说,“牛是我们的命根子,我们死得,牛死不得,不能放在外边,丢了咋办?”曹以杰听了这话很心痛,决心辞职回乡承包山头创办茶场,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
正是这种山区极度贫困与恶劣的生产生活条件,才让贵州奋起,驻村干部拼了命地干,帮老百姓脱贫。这其中,就有贵州省交通厅宣传教育中心主任萧子静,他在黔西县雨朵镇驻村扶贫。有一个孤老头来找他办事,看着行走举止动作非常困难,原来老人指甲和脚趾甲好些年未修剪过了,曲曲弯弯绕了好几圈,而且伴着肮脏、疼痛和流血。萧子静很痛心,端来一盆温水给老人洗泡过之后,细心帮他剪了长长的指甲和脚趾甲。从萧子静的叙述中,蒋巍深深感悟到,扶贫不仅仅是帮村民种地盖房这么简单,其实是生活的全部!
让蒋巍难以忘怀的是,在这个镇上,有一个高位截瘫的男孩沈江河,他每天坐在家门口晒太阳,用仅仅能动的一只手在写诗,写土地,写母亲,诗写得很温情很感人。萧子静看到这个男孩病入膏肓,决定动员社会力量为沈江河出一本诗集,以期对他有所激励和慰籍。数月后,这本诗集出版了,书名叫《一根手指的舞蹈》。看到散发着墨香的诗集,沈江河和全家都哭了。一年后沈江河去世,这本诗集随他入棺。蒋巍将这段故事写入他的新一部长篇报告文学《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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