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那个“间谍”去世了,英国间谍小说家约翰·勒卡雷去世

约翰·勒卡雷(John le Carré)周六在英国康沃尔去世,终年89岁。他创作的以冷战为背景的惊悚小说细致入微、情节错综复杂,将间谍小说提升到了高雅艺术的高度。他笔下的间谍无论是来自西方还是苏联,都不过是充斥着奸诈、背叛和个人悲剧的腐朽系统下的一些道德立场可疑的齿轮。
他的出版商企鹅兰登书屋周日表示,勒卡雷死于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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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他出版了畅销小说《柏林谍影》(The Spy Who Came in From the Cold),被格雷厄姆·格林(Graham Greene)称为“我读过的最好的间谍故事”。在这本书之前,现代英国间谍小说的虚构模版是伊恩·弗莱明(Ian Fleming)笔下的的詹姆斯·邦德(James Bond)——风流倜傥、温文尔雅,对女王和国家忠心耿耿。勒卡雷颠覆了这种观点,在他的作品中,英国的情报行动是黑白并非分明的污秽之地,对错难以判断,即使目的明确,也难以证明手段的正当。
勒卡雷笔下的间谍是幻想破灭的孤独之辈,因为预算灾难、官僚权力和政客们的阴谋诡计而在外面铤而走险。其中的佼佼者是勒卡雷最伟大的创造——身材臃肿、衣着品味不佳、郁郁寡欢、聪明而无情的乔治·史迈利(George Smiley)。
在苏联间谍当中,史迈利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除了意识形态上的对立,两人在其他方面几乎完全一致。史迈利像琢磨情人一样琢磨这个对手。在卡拉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史迈利的人马》(Smiley’s People)的最后,他以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结局让他们相聚,这个结局不仅关乎人类的脆弱,关乎随胜利而来的重大损失,也关于一切的一切。
“就主题来说,勒卡雷作品真正的主题并非间谍活动,”蒂莫西·加顿·阿什(Timothy Garton Ash)1999年在《纽约客》上写道。“而是人际关系无穷尽的欺骗迷宫:背叛是一种爱,谎言是一种真实,善者服务于恶,恶者服务于善。”
一些评论人士认为,勒卡雷要传达的信息是,东西制度在道德上并无高下之分,都一样的坏。但他并不这么认为。“为西方工作和为极权国家工作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他在一次采访中说道,他指的是自己在上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初担任间谍时的工作。
勒卡雷不参加任何文学奖的评选。但许多评论人士认为,他的作品是一流的文学作品。
“我认为他已经轻松地摆脱了作为一名类型作家的束缚,或许将以20世纪下半叶英国最杰出的小说家身份为人所铭记,”作家伊恩·麦克尤恩(Ian McEwan)2013年对英国《每日电讯报》(The Telegraph)说。他还表示,勒卡雷“前所未有地记录了我们的衰败,以及官僚体制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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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勒卡雷,摄于去年。有评论人士称,“就主题来说,勒卡雷作品真正的主题并非间谍活动,而是人际关系无穷尽的欺骗迷宫。”
约翰·勒卡雷,摄于去年。有评论人士称,“就主题来说,勒卡雷作品真正的主题并非间谍活动,而是人际关系无穷尽的欺骗迷宫。” CHARLOTTE HADD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勒卡雷年轻时担任英国特工的经历,加上他在写作时所做的深入调查,赋予作品以权威。不过,现实只是他的起点,他由此创造出了一个不可磨灭的虚构世界。
在他的作品中,英国情报机构,也就是MI6,被称为“马戏团”(Circus),里面的特工被称为“乔”,涉及性诱的行动被称为“蜂蜜陷阱”,打入敌人内部的特工被称为“鼹鼠”,这个用法现在被广为使用,即使不是他的发明,至少也是由他普及。这些说法,被真正的英国间谍用来描述他们的工作,就像黑手党把电影《教父》(The Godfather)中的语言吸收到他们的神话中一样。
“与托尔金、伍德豪斯、钱德勒甚至简·奥斯丁的小说一样,这个封闭的世界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评论家博伊德·汤金(Boyd Tonkin)在《独立报》(The Independent)上写道。“通过英国的‘马戏团’及其苏联同行,勒卡雷建立了一个人性的实验室;一个可以将心与灵与生俱来的脆弱摧毁的测试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