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洛南人，你咋能如此放牛？洛南|圈舍|县太爷|詹姆斯|白求恩|放牛

【 洛南|?洛南人，你咋能如此放牛？】用文字记录生活
洛南人，你咋能如此放牛？
文丨姚书铭
【溢言堂】一个外国人来到洛南县，看不懂中国人咋能这样放牛？任牛跑，任牛吃，任牛配种。在中国，最没文化的人才放牛。在加拿大，没有一定的学历文凭，是没有资格养牛的。詹姆斯是在取得了畜牧硕士学位以后，政府才给他颁发了养牛的执照。詹姆斯走了，加拿大的詹姆斯在中国闹了许多笑话之后，走了。

文章插图
有一句俚语很著名：宁放三年牛，不做县太爷。俚语诞生于乡村，乡村人天高皇帝远，他们一生所能见到的最大的官儿，就是县太爷，他们一生最敬仰同时最畏惧的人，也是县太爷。那么，他们为什么不羡慕一县之令，而羡慕放牛的职业呢？可能是因为，县令虽然是一方土皇帝，却端着朝廷的碗，受着朝廷的管，当官的头上有管官的官，管官的官依然被官管，管来管去，就失去了做人的自由。放牛的人，虽然不像县令一般手中有权兜里有钱，然而，却拥有金钱所买不到的自由。请看，放牛的人把牛群赶上山坡，高兴的时候，努着喉咙唱几句山歌，牛们乍起耳朵，群山也跟着乍起耳朵；不高兴的时候，溅着唾沫星子随便谩骂，可以骂牛，可以骂人，可以骂天地鬼神。瞌睡虫来了，放牛的人四脚八叉地仰板于草丛，随手扯来一片白云，往身上一盖，想白日做梦就白日做梦，要多么自由就多么自由。哦哦，人生的最高境界，不就是自由二字吗？
有一句家训很著名：狗日的，不好好读书，你就去放牛。所谓狗日的，其实与狗没有一点关系，大多是自己亲生儿女的代名词。这句老掉牙的家训，肯定也是诞生于乡村，却并不局限于乡村，就连一点也不知道放牛是怎么回事的城市人，也常常如此地训诫儿女。听听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恶狠狠的口气，你就会明白，在这些人的心目中，放牛的职业是何等的卑败。奇怪啊奇怪，世人曾经羡慕放牛的自由，甚至觉得放牛比当官还美，怎么转眼之间，却把放牛的人，视为天下最最卑贱的人。这是一种怎样的二律悖反呢？细究因果，世界是物质的，世界是精神的，世界是先物质而后精神的，精神的高度自由必须有雄厚的物质来支撑。所以大家不免觉得，放牛人的自由，缺乏含金量，轻飘飘地挂不上秤钩儿。
有一个加拿大人不怎么著名，他的名字叫詹姆斯。詹姆斯有着其乡党白求恩式的鬈毛、碧眼、大鼻子。看他下垂的眼袋像六十多岁，看他毛孔里进发的精神像四十多岁。詹姆斯的职业是牧场主，拥有数百间牛圈，养了数千头牛。在我们的眼里，仿佛地主拥有再多的土地，也不过是一一个种地的，詹姆斯饲养再多的牛，也不过是一个放牛的，所以，大家对于他的态度，并没有对于白求恩那般热情。这个加拿大放牛老汉，在洛南闹出了许多笑话。
詹姆斯看见牛在田间犁地，十分的惊诧：机器呢？你们为什么不用机器耕地呢？犁夫说：土地分到户，一户一绺绺儿，机器在地里调不过头。詹姆斯不解：你们为什么不把土地集合起来耕种？犁夫笑了：你说的是大锅饭，我们搞过的，大锅饭的时候，我们也是用牛犁地。不管詹姆斯如何的脑筋急转弯，对于大锅饭的理解，还是相当的困难，搞翻译的人说：我们的农业文明历史悠久，数千年以前，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就已经熟练地掌握了用牛耕地的技术。詹姆斯竖起大拇指，对于中国农耕文明历史的悠久，一脸的钦佩。接着，詹姆斯大摇其头：NO！ NO ！詹姆斯的意思是，牛们耕地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今天的养牛产业，不是需要牛的动力，而是需要牛皮、牛肉……詹姆斯为了使大家明白牛排是什么东西，松开领带，解开衣扣，用巴掌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肋条。在加拿大，詹姆斯的肉牛产业不算大，充其量属于中不溜，但每年也有数百万元的利润。
詹姆斯看见牛儿在山坡上吃草，放牛的孩子不知哪里去了。他十分惊诧：圈舍呢？你们为什么不把牛饲养在圈舍里呢？詹姆斯找到放牛郎，一脸认真地说：牛在山坡上吃树叶啃草皮，不仅破坏了牛的生存环境，而且破坏了人的生存环境。詹姆斯又说：在圈舍里饲养，饮有定时，食有定量，减少牛的体力消耗，牛才能够肥胖。詹姆斯突然想起什么，拍着放牛郎的肩膀，问：如果牛在山坡上自由交配，你怎么办？在翻译人员的不断启发下，放牛郎憋红了脸，说出一句？牛要跑草，是牛的事儿，与我啥相干？詹姆斯说：如果让牛毫无约束的自由交配，牛的后代必然退化。牛的配种，首先是选好种牛，然后建立精子库，到了母牛的发情期，在库里提取精子，人工配种，才能确保牛的后代的品质优良。放牛郎又一次缩着脖子笑了：嘻嘻，这家伙老了老了，挺流氓的！詹姆斯问翻译：他笑什么？翻译说：孩子的意思是，你虽然年纪老了，精神却像苍松一样的挺拔。詹姆斯高兴得哈哈大笑，一个劲儿的Yes ！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