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吏|山川良吏人才蔡襄|泉州|洪承畴|万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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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泗东
最近泉州的诗人们，在序属三秋的重阳节后，聚集洛阳桥畔蔡襄祠中，成立“刺桐吟社”。我躬逢盛会，正搜索枯肠，徘徊廊下，寻求做诗的灵感。忽然发现祠中新陈列一块不久前出土的石碑《泉郡守五岳蔡公德政碑》，不觉摩挲扪字，细读碑文，于是颇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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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庄际昌《泉郡守五岳蔡公德政碑》
关于洛阳桥的来历和名气，无须我介绍，早名扬天下。蔡襄在一千年前倡建这座名桥，又写下一篇“三绝”的《万安桥记》。他是泉州的良吏，宋朝的名臣，博学的大师，卓识的人才。泉州人为纪念这位造桥良吏的功绩，便在桥南建造一座“蔡忠惠公祠”。祠中碑刻林立，去年修整祠宇，在附近地下掘出这块立于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的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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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浙江乌程人蔡继善，字五岳，万历四十三年（1616年）任泉州知府。任内为泉州人民办了许多好事，也是一位良吏，人们把他和蔡襄并美。刚好两人都姓蔡，人们便称为“前蔡后蔡”。他离任后泉州的绅士们择址蔡襄祠边，建一座“蔡五岳祠”，并树了这方丰碑。年久月深，蔡襄祠屹立如昔，蔡五岳祠却早已坍废，只剩这方在地下沉睡了数百年的石碑。蔡五岳祠和碑乾隆《泉州府志》都失载，所以碑文也是泉州地方文献的一篇佚文。
碑文是当时新科状元庄际昌撰写的。他说：“吾泉海滨邹鲁，人文郁郁乎盛。商旅往来之区，亦复辐辏不绝。郡负三台（清源山的三峰）而揖罗裳灵源（罗裳山、灵源山）之胜。凌霄雄耸于乾位（西南有紫帽山的凌霄塔），宝盖远峙于巽方（南面有宝盖山的姑嫂塔）。左连螺阳（惠安县），诸山绕带，东北环水，汇于洛江。以又海右跨大小阳（双阳山）、九日山，合双溪水由金溪入笋江。晋江汇于溜石，江逆折北流，以环郡郭，而俱远于大海。”这段话把泉州的山川形势作了概述，令人感觉到泉州有青山绿水，确是一个风景优美的旅游去处。
最需要介绍的是碑末列了数十个在籍绅士的姓名，官位最大是宰相，最小的是秀才，都是当时泉州的俊彦。实际上这是一份泉州人才的花名册。
在封建社会中，最堪羡慕的学位莫过于天子门生的状元、榜眼、探花三鼎甲、和会试的会元与会魁（前五名）、乡试的解元，在这张名单上都应有全有。计会元状元庄际昌〔万历己未（1619年）科〕一人；榜眼史继偕〔万历壬辰（1592年）科］和庄奇显〔万历癸丑（1613年）科〕二人；探花张瑞图〔万历丁未（1607年）科一人；会魁黄汝良、洪启聪、杨景辰三人；解元李光缙〔万历乙酉（1585年）科］、王畿〔万历甲午（154年）科〕和林欲揖〔万历癸卯（1603年）科〕三人。
顺带说一下，泉州历史上有二次科举极盛之时，一在宋代，一在明代，人们称为“五眼开，状元来”。自宋端拱二年（989年）至元丰八年（1085年）的近百年间，曾会、宋程、黄宗旦、曾公亮、刘逵等五人相继中榜眼，然后在绍兴卅一年（1160年）梁克家中了状元。以后自明隆庆二年（1568年）至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的近五十年间，黄凤翔、李廷机、杨道宾、史继偕、庄奇显等五人又相继中榜眼，然后在万历四十七（1619年）庄际昌中了状元。这段期间经历五十二年，十八科，泉州一府七县中过二百五十四名进士，平均每科十四名，真是“人文郁郁乎盛”哉！
在封建社会中，最堪夸耀的官位莫过于宰相和尚书，在这张名单上也成群结阵。计宰相七人：史继偕、张瑞图、林欲楫、杨景辰、蒋德璟、刘麟长和洪承畴。只是在立碑之时洪承畴官只省级的佥事，刘麟长和蒋德璟名列绅士最后一批，不过都是举人，后来才当宰相。而声名显的洪承畴更是在清朝入关后才升为大学士的。尚书五人：黄克瓒、黄汝良、林学曾、丁启浚、林欲栋，除兵部尚书外，其余都齐全了，其中黄克瓒更是一人而任过五部尚书，极官爵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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