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张应魁是两位汉人画工,生平史无详载。从仅有二画工得到赏赐上看,可知被后世所称的《太祖实录战图》,当时确实仅为图册,没有文字。从二人所获赏赐厚薄上看,张俭或是地位较高,或是年龄较长,或是对图册的贡献较大。郑振铎在谈到明末画工时说,“他们的工作,是家庭的手工业。父以是传之子,兄以是传之弟,子以是传之孙,世代相继,专务此业”。张俭和张应魁有可能是亲属关系。
此外,《太宗文皇帝实录》又记载,《太祖武皇帝实录》书成,清太宗命令礼部官设宴于内国史院,宴修纂各官,内有“梁正大、张应奎各受银三十两”,学者认为此张应奎即为张应魁,“奎、魁之别,盖由满文转译汉字时只记音写造成,此类例证,清代多有,无足怪”,在《旧满洲档》中,张应魁与张应奎的满文罗马音译均为jang ing kui,可见确为一人。但是,张应魁天聪九年已受赏,此时为何再受赏?与他曾一同受赏的张俭此时身在何处?《太祖武皇帝实录》并无配图,要画工又有何用?梁正大为何人,为何与张应奎同受赏?三十两银的赏额列倒数二等,只高于笔帖式的二十两,如为画图,不至于赏额如此之低,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工作?因此,即使张应奎即为张应魁,还是有不少疑问待解决。
文章插图
图册出现后大约一年又三个月,就诞生了文字的实录,可见文字工作早已开始。从逻辑上讲,绘图的工作仿佛应该算做修实录的一部分。但是,从开始编纂直到后来实录修成进呈的文献记载来看,事实并非如此。开始编纂的时间,根据学者考证,是始于天聪七年(1633)十月清太宗下谕:“尔记载诸臣,将所载之书宜详加订正,若有舛讹之处即酌改之。朕嗣大位,凡皇考太祖行政用兵之道,若不一一备载、垂之史册,则后世子孙无由而知,岂朕所以尽孝乎?”而编修的动议来自于天聪六年(1632)十一月二十八日书房秀才汉人杨方兴的上奏,奏书说:“一、编修国史。从古及今,换了多少朝廷,身虽往,而名尚在,以其有实录故也。书之当代谓之实录,传之后世谓之国史,此最紧要之事。我金国,虽有榜什在书房中,日记皆系金字而无汉字。皇上即为金汉主,岂所行之事,止可令金人知,不可令汉人知耶!辽、金、元三史见在书房中,俱是汉字汉文,皇上何不仿而之?乞选实学博览之儒公,同榜什将金字翻成汉字,使金、汉书共传,使金、汉人共知,千万世后知先汗创业之艰难,皇上续统之劳苦。凡仁心善政,一开卷朗然,谁敢埋没也?伏乞圣裁。”
这段文字提到了纂修满、汉两文实录,重点是汉文实录的纂修,并没有提到插图的事情。实录历经三年修成,修成后的实录除满、汉两文外,又增添了蒙文。《太宗文皇帝实录》载崇德元年(1636)实录进呈之事:“(十一月乙卯,太祖武皇帝实录告成,进呈。设大驾卤簿。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固山贝子、文武各官,左右序立。上御崇政殿。内国史院大学士刚林捧满字,希福捧蒙古字,罗绣锦捧汉字,率修纂满洲、蒙古、汉人笔帖式等上表进呈。礼部官受表文,于御前跪读。表云:内国史院大学士希福、刚林率内院满洲蒙古、汉人官员,稽首顿首,谨奏于宽温仁圣皇帝陛下。臣等钦奉上谕,纂修太祖承天广运圣德神功肇纪立极仁孝武皇帝实录,谨以满洲、蒙古、汉字编译成书。……”
【 水浒传|《满洲实录》插图的来历】从这段文字来看,场面不可谓不隆重,但是奇怪的是自始至终,没有提到前不久已经完成的图册由此,可以推断出:一、三种文字的实录各自独立,而非三种文字同在一页的合璧版;二图画不是为修实录而绘,而是独自成立的纪念努尔哈赤功绩的图册;三、即使这些图画是为修实录而绘,但是绘好后,并没有当做实录的“插图”,放置在满、汉、蒙三部实录的任何一部当中。由实录修纂的正规机构和人员配置来看,实录的修纂制度已臻完备,修纂人员恐怕早已明了实录作为官书,在体例上是不可以配图的。这部最早修纂的努尔哈赤实录,据《旧满洲档》,初名为《太祖太后实录》。顺治朝重修时更名为《太祖武皇帝实录》。康熙年间重修,于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完成因太祖谥号由“武”变为“高”,故定名为《太祖高皇帝实录》。雍正十二年(1734)又重修,乾隆四年(1739)告成,成为定本可见,在《满洲实录》出现之前,绘图一直独立存在,和努尔哈赤的文字实录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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