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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诗人,钟鸣。
钟鸣,诗人,随笔作家。1953年12月生于成都,毕业于西南师范大学中文系,1978年始写现代诗,80年代始写文化随笔。出版随笔集有《城堡的寓言》,《畜界,人界》,3卷本《旁观者》,《涂鸦手记》等。
夏洛蒂的壁炉
文/钟鸣
凯撒征服不列颠后,给英国人带去了两种与火焰有关的东西:罗马式的权杖和取暖设备。
权杖是用皮带捆扎的一束榆木棍,中间夹有一柄斧头,叫作“法西斯”,也就是我们说的礼器,在远东,称之谓“钺”,是石器时代的孑遗,也算纪念,是砍伐、火焰和熟食文化的象征。不过,当这种演变的权杖进入英国时,则意味着征服,刀光剑影,傲慢,杀戮和行政权利,也意味着抵抗和种族的服饰偏好,与吾民执迷五行曾一度流行过的“尚黑”、“尚白”。历史学家路易·巴尔齐尼认为,意大利对黑色服装的嗜好不亚于英国人,但这种“黑色的穿着既不是外国的强加,也不是哀悼的标志”,或许对意大利来说是这样,但对被巴尔齐尼先生的祖先统治过的英国人来说却并非如此。
公元61年,当苏托尼斯2进攻安格尔西岛时,罗马人面对的就是这种黑色——黑鸦鸦的一片抵抗者,像复仇女神那样穿黑衣的女人,她们披着长发,手执火把,旁边是念咒语的教士,罗马士兵被这情景吓呆了。塔西佗记下了这个场面(丘吉尔称他是“阿格里科拉的女婿”3),同时还记下了布立吞人对罗马文化的敌视,起义,伦敦的屠城,以及罗马人的强暴和胜利。实际上,也就暗示了后来丘吉尔针对这一切所叙的人之基本权力——反抗暴力,还有就是黑色为什么会在英国象征“自发的效忠”。
有趣的是,这种英国的流行色,后来一度风靡欧洲,英国人自然为此感到非常自豪。这种自豪,在有火焰和烟囱癖好的英国文学中,似乎也痴迷到了爱屋及乌的程度。
通过查尔斯·兰姆著名的随笔,我们不难发现,只要一听到扫烟囱小孩们的声音,作者便感到那种近似幸福的兴奋,就像听到雀鸟动人的啼叫。这种悦耳,其实是视觉的转换,因为这些孩子,一钻进烟囱,就变得黑乎乎的:“像牧师似的身穿黑衣大摇大摆。”4我手里没有足够的材料说明,烟囱和壁炉一样,也是罗马文化扩张的结果,但英国确实是欧洲最早普及烟囱的国家。这些高耸的烟囱,使许多贫苦的孩子,像云雀似的钻入云端,只有他们的轻盈和瘦削,才能胜任这种危险。他们尽管渺小而卑微,但这些孩子们由“黑暗而令人窒息的洞穴”5里的历险生还,却唤起了一种崇高而复杂的民族感情,兰姆称他们是“漆黑一团的小天真”6。兰姆有个朋友,甚至每年为这些孩子举行一次宴会,在他的祝辞中,常常提到“黑色袍服”。莎士比亚在他的罗马剧中,也没漏掉这些黑衣天使:
黄金般的少年和妙龄姑娘
像扫烟囱的一样,同归尘土7
扫烟囱的孩子,能得到像兰姆这样底层文人的青睐,恐怕还有极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他们维系着人们由于火焰生发的温暖、幸福和感情。这些孩子成了火焰、熟食、壁炉和温情的疏通者、保护者、维修者和监护者,像狄更斯笔下那些都市夜晚的点灯人,或《大卫·科波菲尔》中离不开的火炉妇人们——“火炉硬被征发了来煮我的鸡蛋,烤我的咸猪肉”8,她们甚至迷信,火炉熄灭,意味人之室内永寂。
对孩子们来说,烟囱也许真像布莱克说的,是“漆黑的棺材”9。但对于室内那些火焰和熟食的分享者来说,却是可以控制温度的天使,明亮的殿宇,是取暖的壁炉和厨房里的烤肉,是温文尔雅的家庭团聚,是精美的宴饮,是品尝中各种调味品和计谋的场所,是产生室内乐和消遣小说的暖巢,是鉴赏服装、香料、珠宝、首饰和魅力的地方,是谈情说爱的密室,或棉被堆叠的暖巢,是训练绅士风度和淑女优雅的说经堂。
壁炉的通用性,在于它把罗马的孔武、颓唐、奢侈、泛神论和英国人的审慎、拘谨和暧昧,经过某些妥协(就像壁炉经过巴克、萨沃、富兰克林、斯通和瓦特,变成了暖气设备)融在了一块10。构成了精美的生活方式和围绕火焰的室内中心感。关于这点,莎士比亚在《辛白林》中,通过罗马壁炉,作了精细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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