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冬夜围炉,话温暖


 冬夜|冬夜围炉,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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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图 |「谁最中国」
归宿或许在远方,对归宿的遐想却在身边。或在萧萧而下的落叶,或在天涯此时的明月,或在袅袅升起的炊烟。寻常事物,诗意缱绻,成为了人们共同的语码。
而对于我来说,故园的温存,或许藏在一个小火炉里。但凡看见“围炉”二字,便仿佛有一股暖流,缓缓包裹住全身。便想起那样一个情境:窗外风雪交加,与朋友或家人围炉而坐,取暖,烧水,沏茶,聊天,感受由身及心的安稳。
都说“此心安处是吾乡”。人内心的安全感,往往来自最本真的需求:漂泊时的一间屋舍,无助时的一个拥抱,真实而简单,都是教人心安的。在天寒地冻的冬夜,若有一个炉子烧炭取暖,不管风如何怒号、雪怎样纷飞,当周身环绕着暖流,你分明感到,这就是心安。
冬夜围炉,望炭火温柔,燃烧内心的安定。火静静地烧,时光被悠悠地拉长,映在恍惚跃动的光晕里,远方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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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 沐春堂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每每读到叶芝的这首诗,脑海中便会浮现出围炉而坐的场景,安详而宁静。如果我老了,我也愿意在炉火旁打着盹,在生命的冬天,卸下一切负累,数着人生故事的残片,怀想一些遥远的时光。
火炉旁的岁月,永远那么温暖,脚步永远那么慢。世界好像不再转动,任我们摘取着熟识而新鲜的感动,一点一点将内心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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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 沐春堂
似乎,不管何时何地,人类对火炉都有一种共同的情结。
人类发明出再多的取暖设备,也没有哪一种,比火炉更贴近我们本真的状态。或许因为,火炉来自我们最隐秘的记忆。
在茹毛饮血的时代,一团篝火,象征着一个家庭或部落的凝聚。大自然充满了恩赐,也埋伏着凶险。当夜幕四合的时候,人们一起围着火,便是在黑暗里所能获得的最大的安全感。
不知在多少个夜晚,洞穴口那团温暖而旺盛的火,守护一代一代人类渡过了文明的漫漫前夜。后人生火取暖的办法不断改良着,但总会在家里保留着一个炉子,燃一团火,有如童年的记忆,割舍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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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生长在北方,见过各式各样的炉子。炉子大多不太起眼,也记不得什么特殊的设计样式,但不管什么样子,都透着一股亲民的气息。毕竟,温暖可人是它们天然的特质。
小时候每年的深冬时节,会到乡下去过。乡下大多用大锅炒菜做饭,而有些需要细烹的菜肴,就会专门放在炉子上用小锅做。眼里那矮墩墩、土里土气的炉子,在我心里也生出了精雕细作的情调和享受。
冬天的炉子,从傍晚开始生起来,不断往里填着柴火或是煤块。小朋友们在外面玩耍累了,就搬着小凳子,在火炉旁团团坐定,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在炉子旁边烘烤,让温暖从指尖渐渐传到心里。
晚上,我们有时会在炉子上烤红薯或白薯、核桃或花生。一小半是想吃,大半是觉得好玩。记得那炉子的脾气不那么好掌控,烤一颗红薯要折腾很久才能吃上。一双双明眸映着炉火,脸蛋被烤得红彤彤,口水已经不自觉地涌动了。终于等到差不多烤熟,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剥开皮,开心地分食。香气弥漫在我们手掌和唇齿间,伴着阵阵的笑声,填满了记忆的缝隙。
那些老早的“围炉”记忆,没什么精致,也谈不上风雅,但是很多年过去了,偶尔想起,仍觉得暖意融融。童年的本真,仿佛老屋墙上的一幅旧年画,虽已褪色,却温暖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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