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组十篇小说,就梳理出一条绵延两千多年的侠义精神脉络。我把一个个刺客、侠士放在著名的历史事件中,对历史情景进行重新想象和结构。因此,这一组小说都应该算是历史武侠小说。我作短篇小说倾向于写整个系列,有一种图谱式的组合感,展示拼图的不同侧面,类似音乐的不断回旋,所以单篇肯定是无法表现出这种企图的。
本书的插图,是我从晚清任熊所绘的《剑侠传》中挑选的,另有洪应明、上官周等人的版画。后来,我偶然看到当代画家赵明钧的《武侠人物百图》一书,非常喜欢,就通过朋友联系了赵老师的儿子赵戟先生,获得授权,在此特别感谢赵明钧先生父子。最终,赵先生的几幅武侠人物图与古代版画一起,组成了本书的插图。插图和内文之间并不是一一对应关系,而是一种意趣上的呼应,这是我特别要说明的。
文章插图
我写作的时候习惯听纯音乐,为了小说语言也能找到音乐的调性,当然不能有歌词,不然那歌词就把我的思绪带飞了。二十多岁的时候,我一边听摇滚乐或爵士乐一边写作;三十岁之后,我听的都是欧洲古典音乐;四十岁之后,我却要听古乐,那声音一响起来,我就入定了,进入到写作的澄明状态。由此看来,表达的欲望与生命状态根本无法割裂,而音乐是我生命体验的一个重要引子。有段时间我常听古琴曲《广陵散》,听多了,就想到了嵇康。不知怎么眼前就浮现出打铁的嵇康,以及钟会前来拜会他的情形,然后,一个少年侠客就出现了……
我写小说已逾三十五年,我不喜欢被认作一成不变的作家。写小说,应该具有创造性而不应服膺于定论。为了保持写作兴趣,我经常换换手,左手写了当代的,右手就写历史的,也许以后还会尝试科幻小说。希望读者也能看到我的变化。
作品选读
我现在埋伏在一座桥下,打算刺杀我的仇敌。他会路过这里,我已经打听好了。
我端坐在这赤桥下有大半天了。我是在后半夜抵达这里的,为的是不惊动任何人。我坐久了,一动不动,慢慢觉得我就是一块石头。是的,我是一块石头,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了。可赤桥下的水在流,水面的船在走,只有我,静静地凝视着水,一动不动,宛如一块石头。
一只鸟飞了过来,站在我的头顶。
这是一只白色水鸟。它丝毫察觉不到我是一个活物。它站在我的脑袋上,也是为了观望。它在看什么?啊,我知道了,它在盯着河水里倏忽间游来游去的鱼儿。那是它的目标,它紧紧地盯着水面之下游鱼脊背的黑影,瞅准了机会就腾跃而起,像是一把利剑那样扎向水里,瞬间就擒获了一条腹部银白的小鱼儿,从水中奋力跃起,扇动翅膀,翩然飞走了。
那么,我的目标呢?赵襄子会来吗?我坐在这里,穿过了黑夜和凌晨交替的帷幕。我在夜深人静时到达这里,披上灰黑色的衣服,在河边柳树的浓荫遮蔽下,成为一块默然无声的石头,才不会被人注意。
文章插图
太阳出来的时候,我身上凝结的露水已经去除了我的体味,任何一只昆虫都会觉得我是一块石头,没有什么威胁了。
我的坐姿略微向前倾斜,我能看见河水底下所有的东西。水草的摇摆,鱼儿的追逐,人的丟弃物的残渣,孳生的蚊虫欢快的繁殖。
我在等待赵襄子,我要杀他,我必须杀他,不杀他我无以报答我的主公智伯瑶。我的主公智伯瑶已经死了。可即使他死了,我也要报答他。
在我的怀里,藏着两把利刃。这是两把双刃一尺剑,并不长,但却锋利无比,插在薄牛皮制作的剑鞘里,掖在我的怀里,藏在我左边和右边的肋下。如果这两把短剑想见血了,它会鸣叫,会发出带着回响的尖利的啸声。那声音像是从冶造它的铁矿石里就开始发出的,嗡嗡然又铮铮然,然后,我就能感觉到剑体发热,带着渴饮鲜血的欲望,试图从剑鞘中一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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