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写过一个津门第一阔少袁佑源的故事,这是本人拙作《马九爷捉妖》中的一个配角人物,在其身上发生的故事很是有趣。
今个儿,再从这本拙作中抽一个小人物出来讲一讲,这人外号刘大棱子,本名叫刘金水,他呢,跟袁佑源有仇,要问为嘛跟袁佑源有仇,还不是因为袁佑源住着高门楼。
高门楼高台阶,那是有钱人住的大宅院,老百姓进不去高门楼,多数得了红眼病,有仇没仇见了高门楼就骂街带诅咒,就跟人家住大宅大院使奴唤婢用了他的钱赛的,赶上有俩多少念过几天书,也认得一横不是扁担的红眼病,张口“为富不仁”,闭口“朱门酒肉臭”。总之,就算高门楼开粥厂送棉袄,在这些人眼里也是“收买人心”,而不是“积德行善”。
可话又说回来,整天骂高门楼里面住着的有钱阔爷,可偏偏自己也想当那“为富不仁”的阔爷,您说多矛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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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外号刘大棱子的刘金水专跟高门楼作对,还真不是因为他有红眼病,而是他小心眼。六尺高的汉子,芝麻粒儿大的心眼,似这种心眼者,多数有个毛病——记仇。
要说他跟袁家的仇,还要再往前追溯十年,那年他正好二十,整天没个正经事由,东逛西晃,混出上顿没下顿,反正就一个人,爹娘也死了,自己也没讨上老婆,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倒也逍遥自在。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无事由顶顶让人瞧不起,有钱的瞧不起他,没钱的也瞧不起他,津门老少管这种人叫狗食,再难听点叫狗烂儿,要么前面加一个屡试屡爽的骂人字眼儿“臭”,就变成了臭狗食。
比狗食抬高一个档次的叫混混儿,混混儿别看也是不入流的货色,可起码比狗食俩字听着顺耳,比臭狗食三个字就更顺耳了。没听说谁敢当即骂混混儿是臭混混儿的,见了混混儿看不过眼,顶多是一句官称——揍性,而绝不会加一个“臭”字。
刘金水不爱听狗食这俩字,于是他要开逛,开了逛他就是混混儿了,谁敢再骂他狗食,他就要揍谁。您说多怪,同样是混不吝,同样是耍胳膊根儿,老百姓怕混混儿,却不怕狗食,这一个称呼之差别,大不一样。这就好比一条泥鳅跟一条蛇的区别,老百姓有几个怕泥鳅的?又有几个不怕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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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都是没腿的玩意儿,为嘛怕蛇而不怕泥鳅呢?后来有人悟出个道理,泥鳅身上没花没颜色,蛇则是花多颜色多,您瞧那身上纹着皮皮虾的,您当他纹那玩意儿光是为了好看啊,还有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为了吓唬人。可往往有些时候,这些花里花哨的玩意儿,也是西洋舶来的万金油(清凉油)“唬牌”(虎牌)的。他露出一身皮皮虾花绣,你要认怂了,你管他叫爷爷。你要豁出命跟他玩横的,他立马管你叫爷爷。
刘金水身上没纹皮皮虾,他也不想让别人喊他爷爷,他就是不想听狗食这俩字儿,于是找裁缝铺子做了一套青布小褂,又做了一件青洋绉大褂,买了一双紫帮芍药绣花鞋,又跟茶叶铺子要了点茉莉花,把大辫儿洗干净了,涂了一层桂花油,三尺长红穗子跟辫子编一块儿,茉莉花朵朵插在辫子上,绣花鞋趿拉着不提后跟,青布小褂敞着,青洋绉大褂搭在肩上而不是穿在身上。一切利索之后,他就出门了。
为嘛这身扮相?外行了不是,这是混混儿的标配,穿上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往街上一走,懂行的一瞧,嚯,混混儿。朝廷里面从九品到一品,看帽上的顶子,看胸前的补子。天津卫街头的混混儿,脸上不挂相,头顶没刻字,仅凭这身倒霉打扮,一眼就知道这是个混混儿。
当了混混儿,您就能横着走,可没开逛,没进锅伙之前,您不能横着走,您要拐着走,明明一双好腿脚,可偏偏不好好走路,拖着一脚,跛着一脚,拿出上气不接,立马就要断气的倒霉德行,一斜一拐出洋相的走着,潜台词就是:我他妈都这德行了,你们还不紧忙给爷爷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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