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族|古羌族在青海,事关河西走廊和西域安危,与李广难封又有何渊源( 四 )


赵充国准确识别出敌我,先零羌是敌,与之结盟的罕羌、腾羌是可以争取的,应当赦免其罪,允许其改过自新。因此,他的手段是,先分化瓦解,孤立先零羌,然后再打,以最小的代价解决问题。果然,恩威并施之下,罕羌和腾羌都退出了。
七月,赵充国挺进到先零羌的地盘。先零羌望风而逃,仓皇逃到湟水岸边。赵充国在后面不慌不忙的慢慢追,他认为,穷寇不可迫也,如果追的太紧,先零羌就会被逼急,会背水一战,但如果慢慢追,先零羌就会一门心思过河逃命。果然如此,先零羌慌乱的过河,几百人被淹死,等汉军追上的时候,又有几百人被杀被俘,十多万头牛羊马和四千多辆车被缴获。一枪没放,先零羌就已无力再战了。
收复湟水谷地后,赵充国就不往前再走了。他上书建议就地屯田。打到一半,竟然见好就收,包括汉宣帝在内,大家都不理解。赵充国主张,战不必胜,不苟接刃,攻不必取,不苟劳众,屯田既可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又能形成强大的战略威慑,是性价比极高的战略手段。先零羌损失惨重,已被逐出巢穴,四处流浪,部落离散,受冻挨饿,罕羌、腾羌又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很快会土崩瓦解,此时宜屯田练兵,以逸待劳。最初,大臣只有十分之三赞同赵充国,后来涨到十分之五,最后高达十分之八,连丞相魏相都心服口服了。
但是,有人不服。那就是从河西走廊方向进兵的破羌将军辛武贤、强弩将军许延寿,他们一直坚决主张消灭一切羌人。最后,汉宣帝决定,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辛武贤、许延寿、赵卬去打,赵充国去屯田。双方进展都很顺利。有两千多羌人被辛武贤斩首,有两千多被赵充国的儿子中郎将赵卬斩首,有四千多向许延寿投降,有五千多向赵充国投降。到了第二年五月,赵充国计算后认为,先零羌本来有五万军队,已累计斩首七千六,投降三万一千二,饿死以及淹死的也有五六千,还有其他损失,现在逃亡且拒不投降的只有四千多人了,所以战争结束了。于是,汉军振旅凯旋。
到了秋天,剩下的先零羌叛军在极端艰苦的环境下,终于熬不住了,土崩瓦解,杨玉等反动高层被杀,四千多人全部投降。
本来,匈奴是想借羌人之手,从青海进攻西域,切断丝绸之路,断汉朝左臂。但是因为汉朝方面的失误,阴差阳错引发了超出各方预期的羌人叛乱。最终因羌人惨败,匈奴的计划彻底破产了。汉朝在青海设立护羌校尉,统治羌人。
两年后,匈奴陷入了惨烈的内战,群雄逐鹿,四分五裂。又过了几年,虚闾权渠单于的儿子呼韩邪单于向汉朝投降称臣。从此,匈奴对羌人就没有影响力了。
汉羌关系进入了正常阶段。所谓正常,是指汉朝以羁縻的方式统治和压迫羌人,而羌人时叛时降,但双边关系不受匈奴等第三方的重大影响。这样的双边关系,必然伴随着羌人的反复叛乱,最大的叛乱是十八年后,汉元帝时期,彡姐羌因不堪压迫揭竿而起,但很快就被右将军冯奉世镇压了。真正能动摇根本的羌乱是在东汉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