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0年前的一天,孔子和一干弟子在陈国与蔡国边境被困,断粮好几天,饿得快要站不起来了。以致于子路生气地问老师:“君子亦有穷(走投无路)乎?”孔子严肃地回答子路道:”“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孔子在周游列国的十几年中,这种逆境鸡汤不知给弟子们灌多少回了,励志不假,更多的也是无奈。但他又如何能想到,他死后的几百年,孔家从一个普通人家而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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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宗至和二年(1055年),孔子四十六代孙孔宗愿的封号由“文宣公”改为“衍圣公”,孔家家宅也改为“衍圣公府”。明武宗朱厚照于正德七年(1512年)下旨,把曲阜旧城迁到孔府所在地,新建的曲阜县城以孔府、孔庙为中心,当地县衙位居西城下首。曲阜的地方官由孔府委任,县衙也是孔府的下属组织机构,官员的工作重心,除了日常政务外,其他时间基本是围绕着孔府展开。
此时的孔府,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宅院,而是“圣人府”“天下第一家”。清代更把对孔子的祭祀,从原来的诸侯规格升为天子独享的规格,达到历代尊孔的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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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期的孔府,已经在各省拥有土地3600顷,合100多万亩,成为当时全国最大的封建地主。其府邸之大,设施之豪华,出入官员和仆役数量之众,当时除皇宫外,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因为来往人多,接待多,每日物品消耗极为惊人,下面简单列举一二。
从每日开支账簿上看到,道光时期,孔府每日开支一般为5万~18万文钱。账目上显示,每天需要采购三四十只鸡、二三百只鸡蛋、蔬菜十余种二三百斤,其余还有干鲜果品、海味等等。
孔府采购非常频繁,基本每天或隔一二天,就会派人到济宁进行采购,每次均为10万钱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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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元年(1821年)11月17日当天的采购记录为:海参10斤、鱼翅10斤、绍兴酒64坛、干鲜果品49斤、各种茶叶30斤,一共消费1434360文。当年共采买绍兴酒900余坛,第二年为1103坛,另外还有曲阜本地产的大师黄酒、煮酒等。如嘉庆二十年(1815年),当年只黄酒一项,就消耗3320斤。
以上是用量不大的物品。孔府日常食物的消耗,则由佃户进行集中供应。按食物的不同,佃户被分为猪户、牛户、羊户、萝卜户、菜户、香米户、菱角户、鸭蛋户、祭酒户、屠户、梨行、杏行、核桃行等。明万历十八年(1590年)三月二十日,一次就采购头茬香椿芽300斤。道光二年,仅屠户送到府中的猪肉,就多达115000多斤。
可能有朋友纳闷,孔府到底养了多少人,每天需要那么多食物?
要明白食物的去处,得先了解明清时期铺张浪费的风俗由来。
明清时期的贵族筵席,是彰显身份和实力的一大手段。不管婚丧嫁娶,还是往来应酬,只要能够到筵席级别的,必定不遗余力地铺张。一般宴会,动辄十肴百余肴,水陆珍奇,应有尽有。不仅菜肴精细,连器皿也极尽贵重之能事。在这样攀比的风气下,富贵人家一天的筵席花费经常高达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钱。
在孔府,食物除了吃之外,有相当一部分用来祭祀。孔府大大小小的祭祀活动一年有50多次,平均一周就有一次。在这样的背景下,孔府日常三大活动祭祀、酬酢和优乐,所费食物数量惊人。
祭祀更不用说了,所费凡几,几乎每周都有。
遇到大的祭祀,各类宾客遂接踵而来。孔府的祭祀从来就不是单一的,而是牵动天下的祭祀。孔府档案里记载,明清两代,上至皇帝,下至大臣,都曾往来奔走在通往孔府的大道上。无论是当朝天子康熙、乾隆,还是权倾朝野的首辅、太子太保、阁臣、翰林院学士,抑或雄踞一方的封疆大吏等,来到孔府后个个顶礼膜拜;祭拜时人人低气屏声,唯恐坏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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