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宋夏金|司马光:学者贵于行之,而不贵于知之( 二 )


除了《资治通鉴》以外 , 司马光又编集了《稽古录》 , 该书包括《稽古录》《历年图》《国朝百官公卿表大事记》3个部分 , 共计20卷 , 记录了从远古时代到宋英宗时期历朝历代的大事件 , 所附加评论 , 都是关乎国家治乱兴亡的剖析 。后人都对此书评价很高 , 像朱熹就直言“小儿读六经了毕 , 即令接续读去亦好” 。清代《四库全书》评论道:“朱子甚重其书 , 尝曰‘可备讲筵 , 续六经读之’ 。虽推之未免太过 。然观其诸论于历代兴衰治乱之故 , 反覆开陈 , 靡不洞中得失 , 其言诚不悖于六经 。《通鉴》文繁 , 猝不易究 , 是编言简而义该 , 洵读史者之圭臬也 。”后人将《稽古录》称之为《资治通鉴》的姊妹篇 。
从上所述 , 可以看出司马光著书治学的一些风格 。首先 , 著书的目的性非常强 , 就是要“鉴于往事 , 有资于治道”“劝善惩恶 , 正言直笔” 。司马光以历史的得失作为鉴戒 , 提供给最高统治者作为治国理政的参考 。其次 , 著书资料搜集要充盈 。史料记载司马光在动笔写历史事件之前 , 都要先广泛收集史料 , 包括正史、野史笔记等 , 然后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 , 辨析史料的真伪 , 以时间为“纲” , 以事件为“目” , 务求将事件的来龙去脉交代得清清楚楚 , 据说当时经他修改过的书稿堆满了2间屋子 。最后 , 著书语言要简洁明了 , 简单易读 。司马光要求在编写中“删削冗长 , 举撮机要” , 史料和事件编排上有所取舍 , 专门捡取关系国家兴亡、百姓生计的大事 , 编为一书 。
辽宋夏金|司马光:学者贵于行之,而不贵于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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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夏县司马温公祠 · 涑水书院
务为可用之文 , 推崇文以载道
除了史学上的成就 , 司马光在诗词、散文和杂文上的造诣也颇深 。司马光生活的年代 , 正值北宋诗文革新运动的完成阶段 , 即革除五代旧习、摆脱西昆体的形式主义及浮华轻靡的文风 , 要求文章写作反映社会现实 。司马光也不例外 , 必然受到诗文革新运动的影响 。司马光作为北宋朝堂上的政治家 , 他的文章无不针对社会弊病 , 为感于时事而言 , 为纠挽流习而发 。苏轼称之为“其文如金玉谷帛药石也 , 必有适于用 , 无益之文 , 未尝一语及之” 。
王安石为相期间推出的诸多变法措施 , 在浸染儒学教育多年 , “堪称儒学教化下的典范”的司马光眼中有太多不合理之处 , 违背了孔圣人有关“君子喻于义 , 小人喻于利”的教诲 。在当时炙手可热、有皇帝坚定支持的王安石这里 , 几乎听不到不利于变法的言论 , 但是司马光还是冒着得罪神宗皇帝与王安石的风险 , 硬着头皮前后3次写信给王安石表达反对意见 , 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与王介甫书》 。他在信中向王安石直言:“今天下之人恶介甫之甚者 , 其诋毁无所不至 。光独知其不然 , 介甫固大贤 , 其失在于用心太过 , 自信太厚而已……是知条例一司已不当置而置之 , 又于其中不次用人 , 往往暴得美官 , 于是言利之人皆攘臂圜视 , 炫鬻争进 , 各斗智巧 , 以变更祖宗旧法 , 大抵所利不能补其所伤 , 所得不能偿其所亡 , 徒欲别出新意 , 以自为功名耳 , 此其为害已甚矣 。”司马光信中直截了当地列举了实施新法“侵官”“生事”“征利”“拒谏”“致怨”等弊病 , 要求王安石废除变法措施 , 恢复祖宗旧制 。
司马光在与王安石的书信争辩中 , 就事论事 , 没有因为其他人对王安石的人品评头论足 , 就趁机对其进行人身攻击、贬损人格 , 恰恰相反 , 司马光认为王安石是“贤人” , 只是功利心太重、过度自信而已 , 切实体现了司马光的“君子之风” 。书信内容开诚布公 , 直击要点 , 不说假话空话 , 不写华而不实的套话废话 , 完全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 , 充分体现了他“务为可用之文 , 推崇文以载道”的行文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