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司马光:学者贵于行之,而不贵于知之

司马光(1019—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北宋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史学家。他一生主要精力用在修史和从政上,主持编写了中国最大的一部编年体史书《资治通鉴》,成书294卷,历时19年完成,贯通古今。官居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历仕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被世人推崇备至,“求之历代亦不可多得”。司马光能够取得这样大的成就,可以说与其多年的读书治学思想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学者|司马光:学者贵于行之,而不贵于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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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铜像
手不释书,至不知饥渴寒暑
司马光知识渊博,学问精深。《宋史·司马光传》中记载:“光生七岁,凛然如成人,闻讲《左氏春秋》,爱之,退为家人讲,即了其大指”,说他少年老成,7岁时就能懂得《左氏春秋》的大道理,拥有很强的学习理解能力。其实,小时候的司马光对自己的智力并没有什么自信,常常担心自己的记忆力不如别人。朱熹在编辑的《三朝名臣言行录》中就记载:“司马温公幼时,患记问不若人。群居讲习,众兄弟既成诵,游息矣;独下帷绝编,迨能倍诵乃止。”司马光在和众兄弟们一起读书时,等到其他人都能够背熟古文去玩耍了,唯独只有他还在继续背诵,一直要到能够背过为止。
司马光曾言:“书不可不成诵。或在马上,或中夜不寝时,咏其文,思其义,所得多矣。”这句话可以看作是司马光对其读书心路历程的自述,道尽了他读书背后鲜为人知的辛酸。司马光为了克服偷懒嗜睡的惰性,希望能够有更多的时间用来读书学习,他给自己量身定做了一套卧具:一张坚硬的木板床和一个圆木枕头。用圆木当枕头,在木板床上,只要睡觉的时候,头稍微一动,圆木就会滚落开来,头就会直接触及木板床,这样人也就会从睡梦中惊醒,紧接着起床继续读书。司马光对这种“惊醒”方式非常满意,特地给圆木枕头起了个名字,叫做“警枕”,久而久之,有了自创的“警枕”读书法的加持,司马光也养成了“手不释卷,至不知饥渴寒暑”刻苦读书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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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夏县司马温公祠 · 涑水书院
删削冗长,举撮机要
司马光治学的重点是史学,他自言对史书“自幼至老,嗜之不厌”。北宋熙宁二年(1069年),宋神宗独宠王安石,全力支持他变法,对于反对变法的人加以排斥,尤其是司马光的同僚兼好友范镇因直言上书王安石的变法之策是“残民之术”而被罢官后,司马光自感“了却君王天下事”“解君之忧”无望,便自请外放,出任地方官。熙宁四年(1071年),宋神宗批准他到西京洛阳御史台工作,实则要他安心赋闲,不问政事。就这样,司马光在洛阳“独乐园”一住就是15年,在洛阳期间,司马光奉诏收集编写历代君臣的事迹。在此基础上,他主持编写了《资治通鉴》《稽古录》等多卷本史书,很好地展现了司马光的著书方法和治学风格。
司马光在《进资治通鉴表》中记载了编著该书的初衷:“每患迁固以来,文字繁多,自布衣之士,读之不遍;况于人主,日有万几,何暇周览?臣常不自揆,欲删削冗长,举撮机要,专取关国家兴衰,系生民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戒者,为编年一书,使先后有伦,精粗不杂。……上起战国,不终五代,凡一千三百六十二年,修成二百九十四卷。”自司马迁著《史记》、班固写《汉书》以来,史书文字太多,普通读书人都不能读尽;何况对于日理万机的皇帝来说,更没有空闲时间去看。他希望能从文字众多的史料中取其精华,编成一书,务为可用,于军国政事有益。
除了《资治通鉴》以外,司马光又编集了《稽古录》,该书包括《稽古录》《历年图》《国朝百官公卿表大事记》3个部分,共计20卷,记录了从远古时代到宋英宗时期历朝历代的大事件,所附加评论,都是关乎国家治乱兴亡的剖析。后人都对此书评价很高,像朱熹就直言“小儿读六经了毕,即令接续读去亦好”。清代《四库全书》评论道:“朱子甚重其书,尝曰‘可备讲筵,续六经读之’。虽推之未免太过。然观其诸论于历代兴衰治乱之故,反覆开陈,靡不洞中得失,其言诚不悖于六经。《通鉴》文繁,猝不易究,是编言简而义该,洵读史者之圭臬也。”后人将《稽古录》称之为《资治通鉴》的姊妹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