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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郑振铎联络同人,组织了“上海文献保存同志会”。四处收书之际,也擘画印书事宜。这年10月24日,在提交给上海文献保存同志会的《第五号工作报告书》中,他说:“此间诸友均主能将孤本、善本付之影印传世,我辈亦有此感。惟石印甚不雅观,宋本元椠,尤不宜付之雪白干洁之石印。至少应以古色纸印珂罗板。所谓古逸,确宜以须眉毕肖为主。”26郑振铎从来都是实干家,《第六号工作报告书》就可以看到他为印书所做的准备。“印书事,正积极进行,现已购得纸张六百余元,储以待用。第一步拟先印书影,一以昭信,一以备查,且亦可供学人应用。此外,拟再印行甲乙种善本丛书若干种;甲种善本拟用珂罗板印,照原书大小(较续古逸为壮观)。”27及至《第七号工作报告书》,他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印书了。“印书事,因纸张已于去岁冬间购备若干,故进行尚为顺利,不受物价高涨之影响。应印之书,约有四五十种。……书影亦已陆续在印。……珂罗板以印于古色纸上者最为悦目。现已设法向泾县造纸处设法定购古色宣纸。(不漂白,价且可较廉。)将来,凡印珂罗板之善本书,皆拟用此项古色纸印刷。”28
抗战胜利以后,郑振铎与申记珂罗版印刷所的合作,可以说是他“保存国家徵献”活动的延续。除了申记之外,郑振铎和上海的另外两家珂罗版印刷机构,安定珂罗版社和天一珂罗版社,也有过较密切的往来。
郑振铎早年曾经主编过一套《世界文库》,致力于引介外国文学名著。1940年代以后,则偏重于历史、美术类书籍的编辑和出版。在给刘哲民的一封信中,他说:“惟我们公司(上海出版公司)的将来,还在历史、美术一类书的出版上。这是独门生意,没人能够竞争的。”29郑振铎所说的“独门生意”,一方面是资料上占优势。版画和美术图册是郑振铎藏书的一个着力点,所以,这一类的出版素材,其他出版机构难以企及。另一方面是印刷上占优势。抗战胜利后,上海仅存的三家珂罗版印刷机构(申记、安定、天一)都为郑振铎印书,良好的合作关系也不是短期可以建立的。
其实不止郑振铎,很多新文学作家,如鲁迅、郭沫若等,都不同程度的涉足过美术出版。他们在文学领域的影响力,让他们编辑或策划的美术出版物有着更为广泛的受众。他们不同于艺术家的出版视角,让他们选择的美术书籍更具穿透时空的价值,甚至在某些领域开风气之先。考察他们的美术出版活动,有助于我们了解20世纪的艺术传播和艺术思潮。
(作者单位:南京艺术学院研究院)
注释:
1刘哲民:《回忆西谛先生》,载上海鲁迅纪念馆编《郑振铎纪念集》,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8年,第362页。
2赵家璧:《郑振铎和他的〈中国版画史〉》,载氏著《编辑忆旧》,北京:中华书局,2008年,第293页。
34郑振铎:《西谛书话》,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年,第442页、第460页。
5郑振铎:《〈中国历史参考图谱〉序、跋》,郑尔康编《郑振铎艺术考古文集》,北京:文物出版社,1988年,第438页。
6刘雪堂等:《中国近代美术出版的回顾》,《朵云》第二集,1981年,第152页。
78911刘雪堂:《兴衰二度重放光华》,中国印刷技术协会编《中国印刷年鉴1981》,北京:印刷工业出版社,1982年,第314页、第314页、第314页、第314页。
10刘雪堂等:《中国近代美术出版的回顾》,《朵云》第二集,1981年,第152页。
12刘哲民:《回忆西谛先生》,载上海鲁迅纪念馆编《郑振铎纪念集》,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8年,第362页。
15刘雪堂等:《中国近代美术出版的回顾》,《朵云》第二集,1981年,第152页。
21源新(郑振铎笔名):《保卫民族文化运动》,《文阵丛刊》,1940年第1期,第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