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患者背后的“燃灯人”( 五 )

 

前两年 , 我国最早的公立精神专科医院——北京安定医院日门诊量为2000 , 如今已突破了5000 , 抑郁症的号源供不应求 , 哪怕是普通号 , 放出不久也会被横扫一空 。

 

医者

沙莎从不觉得自己的患者危险 , 病房里最高频率的一句话 , 是你能不能陪我待一会儿 。 治疗者也会悲伤、难过、恐惧 , 他们也要避免“卷入” 。

 

这是一种相当难解 , 又容易沾染“耻感”的疾病 。 在安定医院当了15年精神科医生 , 执业时间越长 , 沙莎越为抑郁症的复杂感到惊奇 。

 

作为抑郁症治疗中心的病房主任 , 沙莎接触过各种各样的抑郁症患者 , 有深陷焦虑、试图与孩子一同自杀的新手妈妈 , 有兴趣淡漠、闭门三年不出的青年男性 , 有频繁自我伤害的年幼少女 , 也有长期失眠、情绪失控的媒体工作者 。

 

心理学大体可分为两个领域 , 精神科医生负责诊断、开具处方、住院治疗等 , 心理治疗师则倾向于心理咨询、情绪疏导、精神分析等 。 前者专注症状 , 后者则关注患者的经历与感受 。 复杂病例从两个视角共同推进 , 有时能更快找到最优解 。

 

沙莎兼具了双重身份 。 有时她是精神科医生 , 为患者下诊断、开处方、提供住院治疗;有时是心理治疗师 , 倾听来访者的创伤 , 帮助他们分析和理解自己的动机与人格 。

 

她发现 , 往往知晓和接受自己患有精神疾病 , 愿意前往医院就诊的患者 , 都能获得有效的治疗 , 妈妈回归平静 , 孩子接受奶瓶 , 青年人重拾正常的工作能力 。 但还有更多人因缺乏知识或忌惮外界的异样眼光 , 无法寻求医疗支持 。

 

当外界以异样的眼光看待抑郁症 , 抑郁患者也很难以平常心对待自己的疾病 。 沙莎曾作为心理学专家参加一期节目录制 。 节目开始前有人笑着问她 , 抑郁症患者天天想着自杀 , 你和他们待一块儿不难受吗?我就很健康 , 可我身边有人特别想死 , 他们太疯狂了 。

 

她忍了一下 , 没忍住 , 说 , 您是不是对抑郁有什么误解?抑郁不是疯狂自杀 。

 

类似的问题沙莎被问过无数次 。 大多时候她试图解释 , 构成抑郁的不是极端行为 , 而是各种复杂的症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