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寒蛩不住鸣 。 惊回千里梦 , 已三更 。 起来独自绕阶行 。 人悄悄 , 帘外月胧明 。
白首为功名 。 旧山松竹老 , 阻归程 。 欲将心事付瑶琴 。 知音少 , 弦断有谁听 。
--《小重山·昨夜寒蛩不住鸣》
杰出抗金将领岳飞不独是优秀的军事家、战略家 , 他还有极高的文学才能 。
《小重山》大约作于绍兴十年(公元1140年)的初秋时节 , 当时被十二道金牌催逼回来的岳飞已被夺掉兵权 。 他上奏申请 , 一在外宫观差遣 , 没有得到高宗的批准 , 他只好告假回到江州暂住 。 白天有儿孙们绕于膝下 , 岳飞尚能稍开愁颜 , 而到了晚上 , 他却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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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重山》词中上阕"昨夜寒蛩不住鸣"句 , "寒蛩"指的是蟋蟀 , 蟋蟀不停地鸣叫 , 惊破了英雄千里转战的梦魂 , 已是深夜三更时分 , 他独自一人在街上徘徊 , 四周静悄悄的 , 只有如水的月色洒在人间 , 莫名的孤独感油然而生 。
下阕"白首为功名 。 旧山松竹老 , 阻归程 。 "是说为建立功业的壮士鬓发都白了 , 故园的山竹老了 , 自己的故乡河南汤阴已成为沦陷区 , 即使解甲归田也无家可归 。
"欲将心事付瑶琴 。 知音少 , 弦断有谁听 。 "是感叹投降派占了上风 , 他身为主战派少了知音 , 报国无门 , 而他的心事就是北伐中原 , 光复故土 。
一个充满热情的梦就这样被惊破了 , 一腔啸叹难尽的心事只有借琴音来倾诉了 。
然而 , 在这议和声浪嚣尘之中 , 即使这瑶琴声裂弦断 , 又有谁是它的知音呢 , 谁来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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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重山》寥寥数字 , 道出了岳飞满腔的爱国热情 , 无限的愤懑与无处诉说的辛酸 , 字字泣血 , 声声含泪 , 令人扼腕叹息 。
在《唐五代宋词选》中曾评价这首词:"激昂忠愤之气 , 读之使人慷慨 , 推其志 , 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 "
岳飞具有很高的文学才能主要是得益于他青少年时期的努力学习 , 刻苦读书
在参军以后 , 甚至在他当上大军的主帅以后 , 他仍然坚持学习和读书 , 并且不断地向高人请教来丰富自己 。
比如岳飞和九江东林寺的慧海法师就有很深的交谊 , 还有岳飞的幕僚薛弼 。
薛弼比岳飞年长15岁 , 是北宋政和年间的进士 , 他也传授给岳飞很多的知识 。
岳飞的文学才能主要表现在他写给朝廷的奏章、表、札等等 , 以及他的一些诗词题记当中 , 岳飞的诗词文章立意新颖 , 语言精练 , 抒情表意恰到好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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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的诗词有《满江红》、《小重山》、《驻兵新淦题伏魔寺壁》等 , 而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满江红·写怀》 。
《满江红·写怀》也有人称作《满江红·怒发冲冠》 , 是岳飞大约在绍兴四年(公元1134年)三十二岁时所作 。
当年八月 , 宋廷按照宰相朱胜非早先的承诺 , 将岳飞由正四品的正任镇南军承宣使超升为从二品的清远军节度使 , 朝廷授给他一套很威风的旌节 。 岳飞曾再三请求辞免 , 但宋廷没有也不会收回成命 。
当清远军节度使的旌节从临安府发到鄂州(今武昌)时 , 岳家军上下都引以为荣 , 为之振奋 。 一天雨后初晴 , 岳飞登上鄂州(今武昌)的一座高楼 , 凭栏眺望 , 触景生情 , 心潮澎湃 , 脱口长吟:
怒发冲冠 , 凭栏处、潇潇雨歇 。 抬望眼、仰天长啸 , 壮怀激烈 。 三十功名尘与土 , 八千里路云和月 。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 空悲切 。
靖康耻 , 犹未雪 。 臣子恨 , 何时灭 。 驾长车 , 踏破贺兰山缺 。 壮志饥餐胡虏肉 , 笑谈渴饮匈奴血 。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 朝天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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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怒发冲冠"四字是岳飞尽忠报国激情的迸发 , 《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记载:"相如因持璧却立 , 倚柱 , 怒发上冲冠 。 "
"抬望眼 , 仰天长啸"句中的"啸"字 , 按《说文》、《礼记·内则》解释 , 本意有两个 , 一个是蹙口而出声 , 一是大声呼喝 。
左思《咏史》中说:"长啸激清风 , 志若无东吴" , 作者在这里是大声呼喝 , 与下句"壮怀激烈"形成承上启下句式 , 使之成为一种特殊的高-平-再高的格调 , 足见岳飞此时的心境激愤到了极点 , 同时也体现了岳飞炼字的深厚功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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