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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对影视有些心灰意冷的陈佩斯将创作转向舞台,一部《托儿》演了20年,父一辈子一辈传承;被视作当代喜剧旗帜性作品的《戏台》,6年演了330场。如今,陈佩斯和陈大愚这对喜剧父子,各自带着班底跑江湖,巧合的是,两人重逢在5月底的杭州,来了个同城同日隔空打擂。
一边是12座城市巡演的最后一站,48天没有回过北京,演职人员已经到了记不清酒店房号,睁眼不知身在何处的境界;另一边则是少班主带领“金牌喜剧班”学员为重装开业的红星剧院喜剧场鸣锣。不一样的戏却有着同样的心境:舍不得停下巡演的脚步,因为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在进步。
小品要铆劲
喜剧则要懂得抑扬
【 脚步|陈氏喜剧班:舍不得停下巡演脚步】走进《戏台》的后台,距离演出还有两个小时,舞台两侧已经拉上了警戒线,陈佩斯独自穿着鞋套在台上检查着每一个细节,这个习惯已经伴随演出300多场。旁边的服装、道具等工作人员也在默默进行着开演前的准备,舞台上弥漫着一种敬畏的神圣感。侧台,针线、胶布等应急工具,以及面包、饼干、生理盐水等补给已经准备就绪,杨立新在演出中抢妆的桌子也摆放整齐,第330场演出静待开场钟……
“300多场演出足已奠定戏的凝聚力,什么也比不了每天都有进步的这个感觉。”在陈佩斯看来,自己已经67岁了,“活到这份上还有人给你把场子,这是多大的造化。”而他口中为自己把场的人正是杨立新。直到第329场,两人还对剧中一个细节临场做着重大的调整,即便是这个调整后,陈佩斯在开场就忘了一句词,他也享受着这种“越演越明白的感觉”。“现在想的东西,天上地下、古往今来,太乱了,有时对剧中的细节是真顾不上,杨老师给我提出后,开始我不服气,但后来慢慢明白了。”
而杨立新也毫不讳言,自己在演戏中一直是时刻警惕的状态,“喜剧特别容易朝着观众的笑声演,但那样就演成闹剧了。出怪样的表演不是喜剧,喜剧也是话剧中的一种,首先要演话剧。其实喜剧恰恰需要的是更冷静、更控制、更准确的表演,千万不能大概齐。现在舞台的整体表演质量都在下降,以前说一个人不会演戏,总是在表演情绪,但现在常常要说带点情绪演行吗?!”
如今的话剧舞台,创作者大都“拘着面子”,几乎没有人会直言不讳,但杨立新时常会用多年的舞台经验点醒陈佩斯,陈佩斯也自言:“杨老师说的戏稳了,其实是在说我,我稳了戏就稳了。”之前的一轮巡演,有一场演出比通常快了两分半钟,杨立新“揪住”了这个细节,“别小看这两分多钟,其实忽略了多少有用的细节。”陈佩斯也自省:“演小品你得赶紧把这点事说了,怕冷场就得铆劲,但话剧不一样,就得一高一低,一抑一扬。”
儿子接演《托儿》
包袱、桥段等每次巡演都更新
在陈佩斯看来,“戏剧活动是个行为艺术,不一定每天都能到那个最佳的火候,300多场走来,百分之百满意的不到5场,尺寸都严丝合缝的场次少之又少。如果某一天,每一个细节都没有出错,心里的那种高兴劲儿只有自己知道。”这么多轮国内国外的演出,从演员突发疾病临时找人救场到景片倒了,无论遇到怎样的状态,陈佩斯和杨立新都互相扶持走了过来。一次沈阳的演出,演到一半,上场门的那块守旧倒了(编者注:“守旧”指传统戏曲舞台对门帘的称呼),其实是因为陈佩斯上场前检查细节后调整了一下,结果工作人员忘记拴了,气流穿过,景片倒了。那次之后,景片之间的连接改用合页固定了。其实让整个舞台更稳的除了布景,还有戏本身,在一场一场的磨合过后,戏也从开始时的张狂浮躁到了如今的气定神闲。
陈佩斯愿意将《托儿》的第一场巡演称作喜剧走穴的开山之举,那次去的正是《戏台》剧中主角“大嗓儿”的家乡唐山。“观众对戏剧的陌生和我们对戏剧观众的陌生交织在一起,台下嗑瓜子的声音比扩音器的声音还要大,台上演,台下也演。散场时,演员甚至是从台上跳下来踩着满地的瓜子皮和观众走的同一个门离场的,因为没有后台出口。”那时,陈佩斯甚至觉得“戏剧已经离我们很远了,观众也不会笑了,而今天这块天地真的是我们自己打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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