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会对俄罗斯石油禁运吗?对中国有什么启示?

欧盟会对俄罗斯石油禁运吗?对中国有什么启示?
就在这周,欧盟27个成员国的外长在布鲁塞尔的欧盟总部召开会议 。会前,有媒体放风,称会议将讨论对俄罗斯的第五轮制裁措施,其中一个主要的讨论内容就是对俄罗斯的石油进行禁运,此外还包括对俄罗斯关闭港口等 。不过,从会后透露出来的情况来看,欧盟未能在对俄石油禁运上形成一致意见 。但是,这还不是欧盟的最终决定,重磅人物还没有出场,本周四,美国总统拜登将飞往布鲁塞尔,他将与北约30个盟国、欧盟27国,以及包括日本在内的七国集团 (G7) 举行峰会,届时拜登肯定会对各盟友进一步施压,看他是否能够最终说服欧盟,跟美国一样对俄罗斯的石油说不 。尽管根据近几天俄罗斯的军事行动来看,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欧盟要想跟俄罗斯的能源进行彻底切割,实属不易,因为欧盟在能源上受制于俄罗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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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媒体的报道,欧盟中,波罗的海三国、波兰、爱尔兰等国均表示支持对俄罗斯进行石油禁运,因为这几个国家要么与前苏联和现在的俄罗斯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要么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度较低,而德国、匈牙利、荷兰等国则明确表示反对,尤其是作为欧盟领头的德国,在对俄能源问题上一直就硬气不起来,德国总理朔尔茨在3月23日德国联邦议会发表讲话时,再次表示反对德国立即禁运俄罗斯能源,称这将引发经济衰退,就在同一天,匈牙利外长也表示,不支持对俄罗斯向匈牙利的能源供应实施任何制裁,他们的言论近来招致乌克兰及欧盟内部很多成员国的批评 。
不过,尽管欧盟未决定对俄罗斯采取石油禁运的制裁措施,但是市场已经提前做出了反应,原油价格在欧盟开会的几天再度出现大幅上涨 。美国WTI原油和布伦特原油日内涨幅一度超过7%,在前段时间有所回落的情况下,又重新站回110美元每桶之上,其中,美国WTI原油期货价格上涨7.42美元,收于每桶112.12美元,上涨7.09%;布伦特原油价格上涨8.75美元,每桶116.68美元,上涨8.11%,从原油价格的反应来看,市场预期,欧盟最终痛下杀手,对俄罗斯进行石油禁运是有可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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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欧盟真的对俄罗斯石油禁运,将给俄罗斯的经济造成惨重打击,这也是为什么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一再强烈呼吁的原因所在 。俄罗斯的经济结构比较单一,特别是严重依赖能源出口,主要是石油和天然气,而且这种依赖在近年来还有上升的势头 。我查了有关数据,苏联的经济结构已经很单一了,但是苏联刚刚解体时,俄罗斯的石油出口仅占其出口总额的10%,而到了1996年,俄罗斯出口原油1.18亿吨,占到当时俄罗斯出口总额的17%,10年后的2006年,俄罗斯出口原油增加到2.28亿吨,占出口总额的比重又翻了一倍,增加到了32% 。2011年,俄罗斯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十年时间俄罗斯的出口总额增长了7倍,这其中,石油出口增长了15倍,足以看得出俄罗斯的石油出口对其经济有多重要,俄罗斯对石油出口的依赖甚至超过了苏联,其财政收入中,超过50%都依赖于石油和天然气行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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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俄罗斯石油出口高达2.3亿吨,占全世界石油总出口的34.9%,全世界每出口三桶石油,就有一桶是俄罗斯出口的 。虽然中国也是俄罗斯重要的石油客户,但是俄罗斯的能源,还是大部分都卖给了欧盟 。例如,2021年,俄罗斯2.3亿吨石油出口总量中,约1.2亿吨卖给欧洲,占52.3%,卖给中国的是0.8亿吨左右,占到34.8%,剩下的0.3亿吨卖给了其他地区,仅占13% 。所以,如果欧盟对俄罗斯进行石油禁运,切断与俄罗斯的能源贸易的话,对俄罗斯经济的打击程度,不亚与将俄罗斯踢出swift系统 。如果说,将俄罗斯踢出swift系统是金融核炸弹的话,那么对俄罗斯进行石油禁运,则是投下了一枚经济核炸弹 。
我们以伊朗为例,伊朗的经济结构与俄罗斯很像,石油是伊朗的经济命脉,石油出口占伊朗所有出口所得的80%,占其政府收入的50-60% 。欧盟是伊朗的主要石油出口目的地,欧盟每年从伊朗进口的石油,占到伊朗石油出口总额的20% 。2012年,欧盟决定自当年7月1日起禁止成员国从伊朗进口石油和石油制成品,受制裁影响,2012财年,伊朗日均原油出口100万桶,较制裁前的250万桶,大幅下降了60%,伊朗每季度损失高达90亿美元 。伊朗货币里亚尔大幅贬值,2012年10月,里亚尔对美元汇率盘中一度跌破1美元兑4万里亚尔,里亚尔疯狂贬值,伊朗商人和生产商最受伤,因为伊朗许多物资依赖进口,许多生产厂家需要以外币尤其是美元进口原材料 。伊朗通货膨胀飙升,2012财年,其官方统计的通胀率就高达30%,实际通胀率应该远不止于此 。在欧盟开始禁运后的2012年8月,伊朗国内市场的消费价格指数同比增长24%,水果价格涨幅74%,蔬菜涨幅80%,鸡肉为74% 。石油收入的锐减,导致伊朗预算赤字加大,2012年有8000多个国家项目因预算赤字问题未能完成 。随着西方国家对伊朗石油制裁的持续,伊朗的石油出口量跌破每天100万桶,是伊朗20年来的最低水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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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美国和欧盟的制裁导致伊朗国内经济形势持续恶化,但伊朗政府在核问题上的立场却未见松动 。所以,制裁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并没有让伊朗屈服,但是,伊朗民众的生活水平大幅下降却是不争的事实,欧美与伊朗政府斗法,最终吃亏的,承担制裁成本的,却是伊朗的无辜民众 。伊朗国内物资短缺,通货膨胀严重,在首都德黑兰,包括生活必需品在内的各种商品价格急剧上涨 。货币贬值加上物价上涨,已经让伊朗民众的生活负担非常沉重 。除了食品和生活用品短缺之外,药品和医疗设备也捉襟见肘 。
欧盟为什么犹犹豫豫?这主要是因为,与俄罗斯经济结构单一相对应的是,欧盟的能源来源也很单一,严重依赖俄罗斯 。例如,欧洲目前使用的天然气,有大约40%都来自俄罗斯,欧洲每天向俄罗斯支付的能源账单高达8亿欧元,将近56亿人民币 。拿人手短,但这完全是欧盟自己种下的恶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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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盟会对俄罗斯石油禁运吗?对中国有什么启示?】这次俄罗斯与乌克兰的战争中,俄罗斯与欧盟到底谁是谁非,咱们暂且不论,但就能源安全而言,欧盟做的是远远不够的 。事实上,欧盟很早就看出了自己能源安全方面的问题,早在1990年,欧盟就提出建立欧盟单一能源内部市场,并在1992年出台了一个指令性文件绿皮书,为的是理顺多年以来欧盟成员国自发形成的电力流通市场秩序,确保公平竞争 。欧 盟认为有必要设立大家共同遵守的统一规则 。2009年的时候,由于俄罗斯与乌克兰闹矛盾,俄罗斯给乌克兰“断气”,危及欧盟能源供应安全,欧盟开始进一步加强单一能源内部市场建设,许多欧盟国家间纷纷建设互相联通的管道 。但是,效果并不理想,欧盟这么多年来,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不降反升,主要是缺乏危机意识,安于享乐 。欧盟在二战后经历了长时间的和平,其危机意识很差,甚至于几乎要退化了,他们天真的认为欧洲不会再次爆发战争,他们沐浴在和平的阳光中,丧失了危机的意识和警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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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欧盟的领头羊德国,2014年,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的时候,德国从俄罗斯进口的天然气就占到了其天然气总量的36%,之后,德国不但没有想办法寻求多元化,降低对单一国家的能源依赖,反而进一步将自身的能源安全捆绑在俄罗斯身上,在这次乌克兰战争爆发的时候,德国天然气对俄罗斯的依赖程度进一步提高到55%,在所有欧盟国家中,几乎是最高的 。德国有约60%的能源消耗来自进口,其中,50%的天然气和硬煤,33%的石油,都要依靠俄罗斯,而德国约25%的电力是用天然气发电的,此外,天然气还用于家庭供暖、工业供暖和制冷以及制造化学品,可见,在能源安全方面,德国完全没有什么自主性,沦为一个反面案例 。
欧盟尤其是德国当前的能源困境,也给了我们国家提了一个醒儿,那就是,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将能源安全绑在单一来源上面,一定要追求能源供应的多样化,分散风险 。虽然我们奉行睦邻友好政策,我们与俄罗斯、沙特、委内瑞拉、伊朗等各主要产油国之间的关系都很好,不太可能与其爆发争端和冲突,但是在能源安全方面,我们一是要立足自身,充分挖掘自身的潜力,将能源安全始终掌握在自己手里,二是石油进口要尽量多元化,避免重走欧盟的覆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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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石油禁运,最终取决于俄罗斯在战场上的表现 。俄罗斯乌克兰战争爆发以来,美国等西方国家对俄罗斯进行了4轮大规模的制裁,他们的逻辑是切断俄罗斯发动战争的经济来源,因为现代战争就是烧钱,无论是战场上的枪支弹药,伤员救治,后勤补给,还是战后的重建,都需要大笔的资金,如果俄罗斯没钱了,就只能罢手,因此,西方国家虽然不敢在战场上与俄罗斯硬碰硬,但是为了打击俄罗斯的经济确实不遗余力 。虽然以俄罗斯的性格,他们好像不是一个非常在乎经济发展的国家,但事实上,欧美的经济制裁也取得了一些成果,给俄罗斯的经济造成了影响 。
根据报道,美国总统拜登已经抵达欧洲,未来几天,将是决定欧盟是否对俄罗斯进行石油禁运的关键时期 。拜登已经80岁了,不辞劳苦飞到欧洲参加一系列峰会,并将造访波兰,他这一行肯定不会空手而归,欧盟即将公布第五轮对俄罗斯的制裁措施,这里面是否包含石油禁运的内容,将是最大看点,目前尚不能完全确定最终结果,但石油禁运始终是悬在俄罗斯头上的一把利剑,使得俄罗斯的战争推进受到严重制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