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村寨河边槐花香江南|演出|春季|苏州|入席|小剧

文/侯凌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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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提时，旧宅的老院就坐落在村西北角，位临村寨河。
据村上老人讲，张庄的村寨有年头了。解放前兵荒马乱，为防土匪“登户”和骚扰而修建的村寨，张庄寨也因演绎过抗争土匪的故事而远近闻名。
岁月更迭，从我记事起，村寨河的轮廓，只剩下围着村庄的破败土岗，宽深的寨壕和碧波荡漾的池水。那时，西北角寨墙上栽种着许多槐树。进入五月，槐树林蓊茏葱郁，枝叶婆娑，那垂于枝头的槐花，似串串珍珠点缀于青枝翠叶间，风摆枝条，那素雅的花束，如串串风铃，翩翩摇曳，风情无限，颇具诗意之美。这是蜗居于都市的人无法寻求的古朴与自然。抬头望去，那一串串、一簇簇的槐花挂满枝头，香甜扑鼻，沁人肺腑，晶莹雪白的槐花，给村寨河平添了一抹迷人的色彩。
上小学时，村寨河的槐树林是我的必经之路。行走林间，阴凉爽身，给我愉悦和快感。一颗颗槐树枝叶浓密，枝桠四周张开，树冠如一绿色巨伞，遮盖着半边河水。放学时，头顶一树槐花，缕缕槐香送至鼻端，香甜浓郁，浸润心田。眼前不时有落蕊飘扬。那追逐飞舞的蜂蝶，萦绕身侧，颇具诗意，使我童年的春天是那么的生动美丽。
那时在夕阳晚照的黄昏，我常斜椅槐树那粗壮的树干，面对碧波荡漾的村寨河，背诵诗文，心情格外舒畅和惬意。那点点繁花轻柔舒缓的落于一湾清水中，随风款款漂流而去。蜂戏槐树白花,蛙鼓一塘池水，鸟语花香，那种流水落花的意境，清新悦人，恬静淡雅，缥缈静谧，如同置身于童话之中，画意诗情般让人陶醉。我想，这是张庄村最美的风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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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槐花，似乎更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少时家贫，逢春夏之交。村民常埋怨说：“春脖子长”。在那青黄不接之际，家中无以进食。为生计操劳的母亲，带着我来到村寨河畔的槐树林，母亲拿着绑着钩子的竹竿，用钩子拽低槐树枝，我提着一个竹篮跟在后面，从繁枝茂叶间摘下串串白花，让我放入篮中。有时，槐花刚经过雨水浸洗，清新鲜润，让人垂涎欲滴，馋得忍不住摘下一串，放入口中，那甜丝丝的美感，沁人心脾，久久仍觉得满口清香。到家里，母亲会做一锅槐花饼子，香喷喷的，十分可口。在艰难的岁月中，槐花给予我们生活最好的馈赠，母亲做的槐花饼的美味，让我至今难以忘怀。
1978年8月，我参加工作，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故乡张庄村。事隔三年之后，又是一个槐花盛开的季节。是思乡之情的驱使，也是槐花的诱惑，我和妻子驱车回到了故乡。看望了母亲之后，我便迫不及待地找竹竿，拿篮子，直奔村寨河边的槐树林。记得，那年的槐花开的格外茂盛，望着眼前怒放的槐花，它是那样的素雅，那样的纯洁，那样的脱俗清新，我不禁吟诵起白居易的：“槐花新雨后，柳影欲秋天”的诗句。顿时，脑海中营造出朦胧而又美好的意境，置身于这种情景，总能给人一种陶醉忘我的心境，一切纷芜繁杂的琐事顷刻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了。那天，母亲用大锅蒸了一锅槐花窝头，我们又一次美美的品尝了故乡的槐花。
如今，随着城乡一体化的推进，村寨河与槐树林一同成为了故乡的记忆，难免让人心生遗憾！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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