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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必须收复的汉唐故疆到朝贡体系中的藩属,明朝对越措施的演变,实际上体现了明朝对外措施由理想向现实的转变,不得不说是在不断前进的历史大潮之下的一种,对于现实的承认和妥协 。”在历史上,汉唐两个朝代无疑是开创锦绣盛世的、强盛繁荣的大一统帝国的代名词,以至于有强汉盛唐之合称 。直到今天我们一提到百年复兴梦的时候,也常常会把恢复汉唐的荣光、使“山河重现汉唐”作为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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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唐帝国陨落之后,中原汉族王朝武功不振,在北方民族政权的进逼下疆土日蹙,丢失了不少汉唐故疆 。
譬如根据司马光描述:“及神宗继统,材雄气英,以幽、蓟、云、朔沦于契丹,灵武、河西专于拓跋,交趾、日南制于李氏,不得悉张置官吏,收籍赋役,比于汉、唐之境,犹有未全,深用为耻,遂慨然有征伐开拓之志 。”
作为北宋王朝较有进取之心的一位帝王,神宗在对比唐宋疆域之后深以为耻,于是才起用王安石变法自强以图收复上述汉唐旧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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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不仅是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就连北宋时代的人们也极力追求“山河重现汉唐”,以至于将恢复汉唐故疆作为一大战略目标,而在宋神宗立志收复的汉唐故土之中,除了落在契丹人手里的燕云十六州和西夏人手里的河西地区以外,便是自五代十国以来就脱离我们而自立建国的安南(越南)了 。
从不征之国到交趾使司-明朝初期的对越政策到了明代,恢复汉唐故疆的理想在当时的文人士大夫阶层之中,依然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而在当年宋神宗立志恢复的三个汉唐故土之中,河西、燕云地区均在明王朝北伐北元的战争之中被明军拿下,如此一来,就剩早已独立数百年的安南尚未回归中原王朝的怀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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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洪武时期,鉴于先前元朝出兵日本及安南却最终惨败而归的教训,朱元璋对于武力扩张始终持谨慎保守的态度,一直致力于通过和平手段重建宗藩朝贡体系,确立明帝国的“天朝”地位 。因此在洪武年间,朱元璋非但没有出兵平定安南,反而还将依附了中原上千年的安南列入十五个不征之国中,命令子孙后代不得穷兵黩武、兴兵征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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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永乐时期,安南权臣黎季犛的弑君篡位以及伏击明军的行为,给了永乐君臣出兵安南的绝佳理由 。永乐四年(公元1406年),永乐帝以朱能为征夷将军,张辅、沐晟为副将,率军八十万征讨安南,次年便擒获黎季犛父子平定安南,并在安南地区设立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将安南地区再次纳入中原王朝的统治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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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明朝对安南的统治也并未维持太长时间,宣德三年(公元1428年),宣德帝朱瞻基宣布撤销交趾承宣布政使司,明英宗正统二年(公元1431年)农历5月5日,明廷册封安南反抗军领袖黎利为安南国王,明朝对安南的短暂统治也就此画上句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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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现实的宗藩外交-明朝中后期的对越政策明军撤离安南之后,明王朝的文人士大夫们也不得不接受难以统治安南的现实,转而通过朝贡体系下的宗藩外交,为明廷争取实际利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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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廷承认越南黎利统治之后,两国之间虽仍存在不少矛盾,如黎圣宗黎思诚统治时期,越军南征占城、东征老挝、缅甸均扰乱了明王朝海外宗藩体系,尤其是明王朝赖以打通通往东南亚的道路而设立的三宣六慰 。
明廷甚至在得知黎圣宗灭亡占城之后严厉指责越方使节:“朝廷一旦赫然震怒,天兵压境,如永乐故事,得无悔乎?”以永乐南征的旧事相威胁,但在总体上依然保持了相对和平的双边关系,越方也一直奉明朝为正朔,朝贡不断,直至明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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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527年4月,安南权臣莫登庸弑君篡位建立莫朝,但安南民心并不归附于莫氏政权,后黎朝残余势力聚集南部伺机消灭莫朝,重返升龙(河内),同时后黎朝残余势力也派遣使者入明,向明廷诉说莫登庸弑君篡位之事 。1537年,嘉靖帝下令列举了莫登庸十大罪,下令发兵征讨安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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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篡位、前朝遣使请求“天朝”出兵“兴灭继绝”、明廷发兵南征,一切的一切都与百年之前的永乐南征极为相似,那么嘉靖帝的这场南征的结果又会否与永乐南征相同?
从某种程度来说,既相同也不同,相同的是明王朝确实通过这次南征设立了安南都统使司,在名义上重建了对安南地区的统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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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由于百年前永乐南征却难以长久统治安南的教训,明军并未攻灭莫朝,而是以武力逼迫莫登庸父子主动前往边境降明,随后明廷并未直接在安南设置郡县,而是任命莫登庸为世袭的安南都统使,并允许其国内称帝,以此来实现对安南的羁糜统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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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永乐南征的先例之后,明朝统治集团的对越措施趋向务实,与其让自己像百年之前那样深陷泥潭,还不如在安南地区扶植代理人,让黎莫两朝相互攻击,保持战略平衡,如此方能实现明朝利益的最大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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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扶持莫氏政权的对越措施,最终贯彻到了明亡之后的南明时期,公元1592年,后黎朝残余势力攻克升龙,复兴后黎朝,第五任安南都统使、莫英祖莫茂洽被俘身死,莫朝就此灭亡 。但在明朝的支持下,莫氏子孙依旧占有中越边境的高平一带,直到在三藩之乱中,因依附三藩而被后黎朝所灭 。
顺应现实,把握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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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曾是中国的一部分 越南曾是中国的一部分,中越_越来越好】理想是美好的而现实是残酷的,从必须收复的汉唐故疆到朝贡体系中的藩属,经历的美好的理想认清了现实的残酷,最终对于现实做出了承认和妥协,权力争夺也好平凡日常也罢,不都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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