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不安的样子,我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想去拉江鑫的手 。
江鑫全身一抖,就像触电一样躲开了手 。
心顿时凉了,她的反应已经了她的选择 。
“你毕业之后要出国吗?”我低声问 。
江鑫立刻摇起了头,但脸上却露出无比为难和犹豫的表情 。
我无奈地笑了笑,叹了口气,选择安慰她说:“没事,听爸的话吧,毕竟是一家人,他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还要去新宿舍收拾东西,先上楼了 。”
说完,我便转头往宿舍的方向走,同时,眼泪也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
“等一下,常安 。”江鑫在我身后喊了一声 。
我停住了脚,用力擦了一把眼泪,又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情绪,这才转回头 。
江鑫走过来,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摊开的手掌上放着她生日时我送的那条项链 。
“这个,你要拿回去的吧 。”江鑫的低得几乎听不到了 。
“不用了,也不值几个钱,你可以留个纪念 。如果不想要,就扔了吧 。我上楼了 。”说完,我转身快步离开了,因为再不走,我就要控制不住眼泪了 。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事情,关于江鑫、关于我爸妈、关于我自己、关于一片迷茫的未来 。
隔天上午,我跟请了个假,坐客车回了县里 。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敲四婆子的家门 。
当屋门打开时,我在四婆子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惊讶,她只是站在门口冲我微笑,似乎她早就了会有这么一天 。
我问她:“跟你学算卦真的能赚大钱吗?是,要很多很多的钱!”
四婆子笑说:“赚多赚少,这看命、看运、也看人,如果你愿意跟我学,我可以把我的所有东西都教给你 。”
“我现在想,为就看中我了?因为我能戳穿你?”我没有答应,继续着提问 。
四婆子也没有回答,而是把我让到了屋子里,然后拿了几张照片给我看 。
那是一个六、七岁小男孩的单人照,我看了看照片,又看向四婆子,问:“这是你儿子?”
“嗯 。”四婆子点了点头,说:“他小学的时候出车祸,死了 。他爸觉得这就是报应,所以跟我了 。我看见你,就会想,如果他没死,现在是不是也和你差不多大,可能也会和你一样埋怨我算卦人,也会给我捣乱……”说着,四婆子苦笑了起来 。
我也不是不是该说些来安慰她,一段沉默之后,脆换了个话题,半开玩笑地问:“跟你学算卦,不会将来真会遭报应吧?”
“你害怕了吗?”四婆子放下照片,笑着问我 。
“切,报应都是迷信人的,你以为我会信?”我撇了撇嘴说 。
四婆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嗯,其他都不用信,要做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过,二舅姥和二舅姥爷能同意你跟我学算卦吗?”
“我做不需要他们同意,反正能赚钱就行呗 。对了,是不是还得交学费啊?”我很严肃地问 。
四婆子哈哈一笑,摇头说:“不用学费,不过你得一边学一边帮活,就当是学徒工了,我给你付工钱 。”
“那就这么定了!”我果断应了下来 。
那天晚上,我把想法告诉了我爸妈 。我妈没意见,但我爸非让我读大学不可 。我用了两个小时和他进行辩论,最终他败了 。
隔天,我返回城里,继续读高中 。有了明确的目标之后,精力就完全不会用在无休止的做题、备考上了,我开始大量地阅读,不管是历事还是时事,因为临走前四婆子告诉过我,要想学明白算卦,就必须有足够广的知识涉猎面,只有掌握了足够丰富的知识,才能应对各行各业的人 。
年,我参加了,虽然成绩并不理想,但我只把它当成是结束学生时代的一场仪式 。考试一结束,我就回到县里 。
我给自己定了个学习计划,就当是在四婆子身边读算卦大学 。
在随后的四年时间里,我一天都没有浪费,一边不断重复背诵周易六十四卦的详解,一边跟着四婆子学习周易算卦在实践中的应用技巧 。
年年底,我基本出徒了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也不准备留在县里,打算换个环境,开始自己的奋斗 。
在家陪我爸妈过完了二月初二,等天暖和一些了,我便带着在三年半时间里攒下的八千块钱,踏上了去往嘉林的火车 。
当年,我爸为了躲债,带着我和我妈逃离了那里 。现在,我决定回去,我要在那里爬起来,证明我自己可以拥有一片属于未来,我下定决心不会再让任何人瞧不起我 。
出了火车站,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充满现代感的城市,我印象中那座肮脏混乱的小城市似乎早已不复存在 。我坐出租车返回了从前住过的那条街,家里的老房子不见了,现在变成了十几层的住宅楼,从前坑坑洼洼的窄巷也变成了宽阔的柏油路 。